這青樓里面的龜奴,也不是所有人能指使的了的,
據她所知,只有在青樓里面排得上名的姑娘才是能讓龜奴做事。
“你家姑娘,叫陳芳?”
顧小寧將這龜奴上下打量了一番,仔細聞了聞,果然是聞到了這龜奴身上的那種脂粉香氣。
“姑娘現在已經不叫陳芳了,就叫芳兒,芳兒姑娘讓我來道一聲,今晚子時,她在怡紅樓的后院門口等顧江河!
那龜奴笑唧唧的,說著這話的時候,那目光還帶著不懷好意,將顧小寧從頭到腳便是打量了一下。
那種目光,像是在打量著待價而沽的物品一樣,顧小寧很不喜歡這樣的目光,聽了龜奴的話,直接關上了門。
陳芳找二哥做什么?
這陳芳,將來可還是要在京城里面做頭牌的,與她二哥之間的緣分,早就該是斷了的。
“小娘子,我家姑娘說了,顧江河若是不去,
會后悔的!
那龜奴笑呵呵地說道,瞇起來的眼睛怎么看都透著一種猥瑣的感覺。
顧小寧啪得一下關上了門,可心跳卻是一下飛速起來。
難道,花姐姐在陳芳那里,在怡紅樓?
憑借花婀娜的長相,被怡紅樓的人抓去逼良為娼這樣的事情,她是能想到的。
所以,當顧小寧與顧江河說了此事后,顧江河第一下想到的,也是這樣的結果,他根本連猶豫都沒有,當天晚上,天黑了之后,好不容易等到了子時,便是出了門。
顧小寧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便索性起來收拾家里的東西和物件,鹽城的情況,她根本無法預料,或許,還沒找到大哥和小荷,
她就必須帶著阿爹阿娘離開這鹽城了。
她一直留心著大門口的方向,可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顧江河都沒回來。
顧小寧的心撲通撲通亂跳著,不安的感覺在心里不斷擴大。
此時,鹽城官衙里,元昭玉也是一夜未眠。
“王爺,行李已經都收拾好了!
云連過來,敲了門,輕聲稟報。
站在元昭玉身邊的常豐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又回頭看元昭玉,這鹽城的情況,已經不是他們王爺可以控制的了,那一日剿匪時,在山上見到的場景,如今回想起來,依舊是令他心驚不已。
他們影衛也算是在鮮血之中層層選拔上來的,什么樣的大場面沒有見過,但還真是被那滿山鋪滿尸體的場面嚇到了。
米糧散亂在地上,被鮮血與人死前吐出來的液體浸染著,看起來,便是令人頭皮發麻的顏色。
元昭玉站在窗邊,任由冷風從窗外吹進來,打在他的臉上,而他許久沒有說話。
云連便彎著腰等著他回話。
“走吧!
待得天空泛起魚肚白,晨旭的第一縷光照進來,打在人身上時,元昭玉終于開了口,他清冷如玉的臉上,一片冷然,周身也是沉浸在那種冰冷之中。
圓圓早就坐在馬車轅座上,見到元昭玉走過來,常豐和云連跟在他后面,便一下從轅座上跳下來。
“主子!眻A圓甜甜地笑道,眼中彌漫著的都是興奮,顯然,
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
對于她來說,真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元昭玉掃了一眼圓圓,沒說話,
抬腿往馬車上走。
圓圓趕緊讓開了步子,一邊還甜甜地問道,“主子,咱們要走就走,為什么要把那些犯人也帶著呀?”
“圓圓!”
云連見圓圓這么口無遮攔,這種事情還當面問主子,當下就橫了她一眼。
可圓圓嘟著嘴,不搭理云連的這種冷眼,“那些人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是不是主子覺得咱們幾個的武功不夠好,不足以保護主子,所以主子才帶上他們幾個人!
她心里就是這么覺得的,可是,她的武功,可是與她一道學的人里面最好的了,而且,還有云叔和常叔在,
主子的安危,是沒有問題的呀!
常豐拉住了圓圓,捂住了她的嘴。
圓圓掙扎了一下,
可是抬眼看到平時不太嚴厲和冷酷的常叔臉色也有些嚴肅,便是閉了嘴,不敢再說什么。
雖然,她心里還是有很多想法的。
“常叔,我們這次離開鹽城,還會回來么?”圓圓就揪著常豐的衣服又問道。
聽到常叔兩個字,常豐的眉毛輕顫了一下,
瞬間就想將圓圓給丟出去,“不許叫我叔!”
圓圓嘟了嘴,覺得不高興,可是她還想知道很多事情,
便只好不情不愿地道,“常大哥,那你跟我說說,我們離開鹽城回到京城之后,還會回來么?”
常豐聽到大哥兩個字,心里舒服了一些,
但聽到圓圓的問題,心里忍不住閃出一抹復雜的情緒,“怎么,你很喜歡鹽城么?”
“也不是啦,
就是我挺喜歡那個叫顧小寧的小姑娘的,人家在這鹽城也沒有個玩伴,那顧小寧與我差不多大,我時不時找她玩,這段日子倒是挺開心的,她可是我第一個好朋友,想到以后見不到她了,心里就有點傷心!
圓圓說著,一張小臉就拉了下來,看起來,是真的覺得難過和舍不得。
聽到此,常豐竟是也跟著這小丫頭一起難過了一下。
這鹽城,離開后,他們便不可能再回來了的,當然,這件事也不可能和圓圓這丫頭說。
“如果有機會,你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常豐隨口說道,催著圓圓上轅座坐好了。
圓圓想了想,她想去哪里,那可是與主子有關的,主子去哪里,她才
能去哪里。
既然常叔這樣說的話,
那看來主子有機會
的話,
還是會來這里的,那她還是有機會見到小寧的,這樣想著,圓圓的心情就很好。
“回家咯!”
她跳上了馬車,
一揮馬鞭,朝著東城門而去。
常豐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坐在另一邊的云連,實在是想不通,“影衛營那樣的地方,怎么會養出圓圓這樣一個丫頭來?”
云連掃了他一眼,雙手環胸,并不想搭理他。
元昭玉的馬車,迎著晨旭的光,毫不留戀的離去。
隨后,元昭玉留下后走的城門守衛便將東城門給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