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河和顧小寧對視了一眼。
顧小寧對大夫說道,“大夫,給我阿爹用最好的藥,我阿爹年紀(jì)大了,又是做慣了活,能早日康復(fù),便是最好的了。”
大夫看了看顧小寧,皺了皺眉,“小娘子,這最好的傷藥,價錢可不便宜。”
“那是多少銀子呢?”顧小寧點頭,問道。
大夫便說道,“我這里,最好的傷藥,
是三兩銀子一小瓷瓶,你爹這腿傷,起碼要用掉五瓶傷藥,那就是十五兩銀子。”
十五兩銀子,對于一般人家來說,真的是不少的銀子。
大夫看著顧小寧幾人的穿著,覺得這費用,該是這一家子承擔(dān)不了的,他低著頭開始寫藥方,“這藥方,是配合著煎藥吃的,對于傷筋動骨也要效果,我給你們開一副其他的敷的傷藥。”
“大夫,給我阿爹開你這里最好的傷藥,我要五瓶,還有這吃的藥,也開最好的,吃的話,需要吃多久?”
顧小寧卻是說道。
大夫?qū)懽值氖忠活D,那筆畫瞬間就一撇,他抬頭看向顧小寧,眼神里有些吃驚和不敢置信,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須,再次打量了一下顧小寧,“小娘子,光是這敷的藥,最起碼都要十五兩銀子,別說這吃的藥了,你確定你付得起這藥錢?”
他看著顧小寧,雖然神色里似乎是沒有多少輕視的,可那言語,卻是多少有些
令人不舒服。
顧小寧挑眉,“大夫,你盡管開藥,給我爹用最好的。”
“好,那我可開了,若是你付不起這藥錢,可別到時候又讓我改了藥方。”那大夫看著這丫頭氣定神閑的非常自信,便忍不住說道。
“大夫,你大可放心,我既然這么說了,就不可能付不出這藥錢。”顧小寧皺眉,實在是不喜歡這大夫言語之間的那種鄙視。
那種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令人不舒服的審視。
顧小寧再三這么說了,大夫也便不再開口,重新拿了一張紙,提筆寫藥方,“這喝的藥,大約是十天左右,固本培元一下,之后便可以只敷藥了。”
十天左右,倒也還好,買夠十天的量,放在騾車上,如若要吃上百天,那這藥量買起來,怕是這騾車放不下。
“一天喝一次,早上飯后喝,好了,去抓藥吧,這藥,十貼是五兩銀子,
加上傷藥,總共是二十兩銀子。”
大夫?qū)⑺幏竭f給了顧小寧。
顧小寧看了一眼,她稍微懂一點藥理,起碼,她看得出來,大夫開的這些藥,都不算頂好的,值不了這個價。
“大夫,你這藥錯了吧?這三味藥是藥方中發(fā)揮最重要的三味,可同樣的藥性里,就我所知的,比這三味藥好的藥,還有。”顧小寧冷著小臉指出。
“小丫頭你懂什么!”大夫一看到顧小寧看得出自己以次充好,頓時惱羞成怒。
“阿爹,咱們?nèi)γ嫠庝仭!鳖櫺庌D(zhuǎn)身就要走。
一聽到她要去對面藥鋪,那大夫瞬間攔住了她,“我,我剛好想起來我這還有幾味藥,藥性比這好,我改一下。”
顧小寧不語,看著他改。
自古冤家住對頭,兩家對門開的醫(yī)館,自然恩怨是不少的。
一直在旁邊疼的說不出話來的顧良聽到這些藥都這么貴,趕忙阻止顧小寧,“小寧,爹用不著這么好的藥,普通的藥就可以了,這么多銀子,可不太浪費了么?”
他黝黑老實的臉上,滿是心疼,二十兩銀子,那得種多少的田才是能掙回來的錢啊!
“爹,咱們又不是缺銀子,要用藥,當(dāng)然是要用好的。”
顧良忍著痛,從藥鋪的床板子上要下來,他對著那大夫強(qiáng)調(diào),“大夫,我是個粗人,這跌打損傷的,也是小事,我不用那么好的藥,你可比聽這丫頭的,
我用最便宜的藥敷著就行!”
“爹,你聽我的,
先別亂動,大夫一會兒還要給你固定住小腿。”顧小寧忙攔住了要下來的她爹。
顧良卻不依,“不行啊,小寧,二十兩銀子啊,那可不是二十個銅板,爹不要這么好的!”
“爹!”顧小寧見她爹臉上的固執(zhí)和心疼,也是有些無奈了,她轉(zhuǎn)頭對顧江河道,“二哥,你幫我按住阿爹。”
“你們到底是買哪種藥?”大夫嘀咕道。
哪家人家這種銀錢上的大事,是由閨女說了算的?何況,看起來還是只有十歲左右的小閨女。
“聽我的。”顧小寧肯定道,不管她阿爹在后面著急。
藥鋪里就有藥,隨后顧小寧拿著藥方,找了掌柜的,直接取了十貼藥。
隨后,大夫也已經(jīng)將那五瓶傷藥拿了出來,顧小寧接過來,打開了一個藥瓶,聞了聞,這次,這藥倒是好的,然后才是從錢袋里取出了二十兩銀子遞給大夫。
那大夫看著顧小寧竟然就這么爽快直接地取出二十兩銀子來,是真的驚訝。
所以,在后來,這大夫幫著顧良給正骨,按上竹板子固定住腿骨的時候,都沒有說過話。
完事后,顧江河就背著顧良上了騾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下他。
“這么貴的藥,我哪用得起啊,小寧啊,
你,你就算是掙了錢,咱們也不能這么浪費銀子啊!”二十兩啊,那可是二十兩銀子啊!
顧小寧坐好后,招呼著顧江河駕車,對于他阿爹這心疼的樣子,
視若無睹。
“阿爹,這不過是在咱們南亭鎮(zhèn)上稍稍好一點的藥,真真好的藥,這么一小瓶,極有可能是價值千金的,所以,咱們這藥,是真真不貴的。”
“這哪不貴了!”
“只要藥效好,什么都是值得的,何況,阿爹,我現(xiàn)在也能付得起藥錢,我努力掙錢,就是為了以后什么都用上好的呀。”
“你這孩子,你這孩子,阿爹就是個粗人,二十兩,二十兩啊!”
回青頭村的一路上,
顧良便一直在心疼那二十兩銀子,
他覺得,自己隨便吃點藥,或者不吃藥,就這樣正骨一下,熬一熬,都是能過去的。
“阿爹,咱們不心疼那二十兩了,先回去再說。”
到了家門口,顧小寧忍不住打斷了她阿爹心疼錢的碎碎念,讓顧江河背著她爹下來。
顧江河下了騾車后,卻是
看著安靜地詭異的家,皺了皺眉,沒直接背著顧良下來,反而是嘀咕了一句,“家里
怎么這么安靜?”
照理說,懷樹讀書也會有讀書聲的。
顧小寧推開了院門,結(jié)果就看到了家里亂成了一堆,那些她這段時間來積攢的物資就撒亂了一地,
米糧袋子破了,那些米糧就混合著黃土地撒在地上。
家里原本整齊堆放在院子里的那些個農(nóng)具也是亂糟糟地攤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