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著斗笠的黑衣人進去后,便站在那炕邊,隨后,拿了什么東西在那老太太的鼻子下面。
老太太呼吸之間,便是將那東西的氣給吸了進去,隨后,便是清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
“你,你是誰?”
那老太太的眼珠子很是渾濁
,看起來好像就是命不久矣的模樣,可偏偏,張嘴說話的時候,那聲音卻是氣勢十足的。
“我是誰不重要,如果不想你的兒子孫子沒命的話,
我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那黑衣人的聲音很是冷漠,毫無生氣,讓那老太太一聽便是打了個哆嗦,很是害怕,而他的手,掐著她的脖子、
“好,好……”那老太太嚇得連忙答應(yīng),有氣無力地點頭。
“二十年前,你們程家嫁出去了一個女兒,叫程梅!蹦谴髦敷业暮谝氯苏Z速很慢,一邊說著,
一邊還觀察著這老太太的神情。
老太太一聽到程梅兩個字,那張臉?biāo)查g就變得煞白煞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看起來很是害怕,還沒等黑衣人往下問,都已經(jīng)忍不住開口了,“程梅和我們家沒關(guān)系,
她就是我們收養(yǎng)的,和我們家沒關(guān)系!”
“二十年前,有一個女子,叫程雪梅。”那黑衣人的聲音死板而沒有情感,說到這里,話鋒又一轉(zhuǎn),
“程雪梅本是在大齊大相國寺上香,可大相國寺突發(fā)火災(zāi),程雪梅被當(dāng)場燒死在火災(zāi)里,滅火后,出來了兩具燒成焦炭的尸體,取了一具帶上刑場!
那老太太渾身顫抖,越是聽下去,臉上的神情就越時候害怕。
“青頭村顧家的程梅,意外地長得像程雪梅。”黑衣人又砸下了一個重磅炸彈,那老太太兩眼一翻
就暈了過去。
可沒多久,又被這黑衣人弄醒了過來,醒來后,她看到面前那黑衣人還在,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饒命,大人饒命,大人放過我兒子孫子,大人饒命啊!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姑且就饒你們一命。”黑衣人恐嚇老太太。
老太太忙不迭地點頭,什么都一股腦地往外說了,“程梅,就是二十年前的程雪梅,咱家,是她家里的家奴,早些時間,太傅夫人放了咱們一家回鄉(xiāng)下,咱們就在青頭村定居了,哪知道,
后來太傅家出了那樣的事情,那,那程娘子也不知道咋知道我們在這的,跑到了咱們家里求咱們,哎呦,程娘子可憐啊,
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她硬是要把首飾和銀子都給了咱們家,咱們家好歹曾經(jīng)也是太傅家里的家奴,就,就好心程娘子在家里待了一段時間,后來就,她就嫁出去了,然后就和咱們家沒有關(guān)系了!”
那老太太說完,又忍不住加了一句,“那程娘子是硬要把她的首飾銀子給咱們的,不是咱們搶的,然后就她就嫁到顧家去了,和咱們沒有關(guān)系了,我們本來也和她沒關(guān)系,我們姓程,那是以前程娘子的太爺爺給咱們賜的姓,后來就一直用到了現(xiàn)在,我們和程家脫離了奴籍關(guān)系了,早沒關(guān)系了。”
“證據(jù)!
那黑衣人語調(diào)冷寒,聽不出是相信了還是沒有相信。
那老太太立刻哆嗦著從炕上起來。
她的腿腳都是在打顫,枯瘦的面龐蒼白一片,她從炕上下來時,那襠部都是濡濕一片的,冒著熱騰騰的氣,像是剛剛被嚇尿了的。
黑衣人退后一步。
那老太太的眼睛一直瞅著屋門的方向,可看了看這高大英猛的黑衣人,便是一個屁不敢放,更別提跑了,她彎下腰來,打開那破舊的放在炕邊的木箱子,將疊放在上頭的衣物拿開,從木箱子底部最底下摸出了一個布包。
然后,
她又是小心翼翼地將那布包打開,里面,躺著一塊玉佩。
那是一塊通體碧玉的翠玉,色澤極好,一看就不可能是這鄉(xiāng)下農(nóng)家會擁有的東西。
那老太太顫顫巍巍地將那塊玉佩雙手奉上,一雙渾濁的眼睛里滿是不舍,嘴上卻說著,“其他,其他的東西,這些年來都當(dāng)出去了,咱們家人丁興旺,需要很多銀子,這塊玉佩,
我一直留著,不敢當(dāng),這玉佩,上面有一個程字,是,是當(dāng)年程娘子給咱們的。”
黑衣人接過了那塊翠玉,只一眼,就認出了那塊玉佩。
的確是出自程家的玉佩。
當(dāng)年,大齊明仁帝給程家賞賜了一塊翠玉原石,程家人便是將那塊玉都分割成了玉佩,每個程家子嗣身上都有一塊翠玉玉佩,玉佩上有各自的圖騰的,
程雪梅的這一塊,上面的圖騰便是梅花,梅花的中心,則是一個程字。
這塊玉佩,足以說明當(dāng)初從這老程家出嫁的程梅,就是程雪梅。
“此話,你若是再與第二個人說一遍……”
“大人,我不敢,我不敢的!
那老太太嚇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雙腿打顫。
“如今,代表程家的東西,這塊玉佩,我收走了,以后,你就算和別人說我之前說過的那些話,也不會有人信,所以,該怎么做,你清楚,你兒子的命孫子的命,都在你自己手上!”
“我絕對不說,我保證!我保證!”
程老嚇得半死,連連保證,可等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
,屋子里早就沒了人,那黑衣人走了,那塊玉佩,自然也是沒有的了。
那老太太癱軟在地上,想起剛才的事情,
都是一陣后怕,
若是那黑衣人拿了玉佩殺了自己,再殺了他們老程家一家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里,老太太心里憋了一口氣,然后,一個呼吸,一下大哭大嚎了出來。
程家人口多,男人么,要么出去干活了,要么就一天天在外面閑逛,當(dāng)年,從程雪梅身上拿到那筆錢之后,老程家的人就廢了的,一天天的都只想什么都不干,天上掉錢下來。
想到這,老太太就更加氣憤矯情了,哭得更大聲。
“娘,怎么了!”屋外邊,老太太的大兒媳方大花打開屋門進來,看到老太太坐在地上,都尿了一褲子了,嚇得一哆嗦,趕緊上前,“娘,不是讓您在炕上好好躺著么,怎么就摔下來?”
老太太看到方大花,眼珠子一瞪,眉毛倒豎著,“我兒子呢,我找我兒子,他不是說青頭村顧家現(xiàn)在發(fā)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