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和還是沒忍住,他把車開到陳淺家樓下,他只想見她一面就行,見她一面就行。
“嘟嘟嘟——”
“喂。”電話那頭終于有人接聽了。
明明才分別不到一個星期,可蘇清和聽到陳淺的聲音竟生出恍如隔世的錯覺。
“你在家嗎?”蘇清和望著四樓她的臥室陽臺說,“我在你家樓下,你能不能下來一下,我想見見你。”
陳淺聽到電話那頭蘇清和哀求的語氣,鼻尖驟然一酸,她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
“我見你一面就行。”蘇清和揉了下發澀的眼眶。
“我不在家,你走吧……”陳淺握緊手機。
蘇清和低聲道歉:“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
“……我們分手吧。”陳淺話還沒說完,眼淚率先落下。
她死死捂住快要嗚咽出聲的嘴,她怕下一秒自己就會潰不成軍。
蘇清和聽到陳淺提出分手心都要碎了,他知道電話那頭的小姑娘也不好受,他沉聲:“……淺淺你別哭。”
陳淺聽到后緊緊咬住自己的大拇指硬是不讓自己哭出聲,她蹲在地上抱著自己把頭埋在臂彎里,肩膀隨著抽噎一聳一聳的。
陳淺不想提分手的。
哪怕她在發表那篇聲明后受到無數詆毀的時候,她都未曾想過要和蘇清和分手的。那個時候她天真地認為只要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那么過一陣子輿論自然就會平息的。那么等蘇清和復工后,他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約會談戀愛,只不過兩個人見面可能要比之前艱難一點罷了。
可當她趕回阿公家,看到那些涂寫在大門上、墻壁上的惡毒字眼時;看到院子里、屋子里布滿泥濘凌亂的腳印時;看到明明滿臉疲憊卻扶著傷痛的腰對她說,我沒事的阿公時,那一刻、陳淺才意識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
她恍然大悟:她的家人,不應該為她的自私做出犧牲。
“淺淺。”張阿公看孫女蹲在地上哭了好一會,他心疼道,“地上涼,快起來。”
電話那頭的蘇清和聽到張阿公的聲音心中了然,知道陳淺現在在Y縣。
陳淺不想讓阿公擔心,她急忙掛斷電話,背對阿公胡亂抹了幾把眼淚。然后陳淺站起身朝阿公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阿公,我沒事的。”
張阿公伸手輕輕拍了拍孫女的頭,他也不戳穿她的傷心事:“走吧,回屋里去吧。”
前幾日每天都有許多扛著相機的人找過來,只不過這次她們不是來找蘇清和的,但每個人都氣勢洶洶,像是有備而來。
有的人打開閃光燈對著他一頓亂拍,有的人拿著噴漆對墻壁一頓糟蹋。看上去都是才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可每個人嘴里卻都污穢不堪。
即使張阿公把大門鎖上、把警察叫來,那些人依舊猖狂得很,不是半夜里狂敲門就是白天爬梯子翻墻入室……
張阿公這幾天是被她們折騰得精疲力盡,不僅是腰傷,連多年不犯的老毛病也都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