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時,越靳南不知是出于一種怎樣的心情,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九點十五。
別墅內(nèi)依舊是燈火通明,整個大廳里卻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奇詭的是,越靳南卻沒有感到一絲孤寂,甚至有一種淡淡的溫馨浮上心頭。
這是一種難以用言語所能描述的復雜情感。
客廳里,有兩個守夜的傭人還沒下去休息,見越靳南回來,動作麻利的接過越靳南的公文包,主動向越靳南匯報宋懷霜的情況。
“先生,太太一天都沒出來,也沒吃東西,這樣下去,肚子里的寶寶可怎么辦。”匯報的傭人巧妙的隱藏了林蕾過來的事情,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宋懷霜身上。
她們都知道越靳南很看重宋懷霜肚子里的孩子,卻并不在乎宋懷霜這個人。
越靳南剛剛舒展開的眉峰,再次皺了起來,一天沒吃東西,她是覺得自己的身子是鐵打的不成,早上離開前的爭執(zhí)場景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中。
越靳南的心情,頓時有些不怎么美好了。
“廚房里準備些清淡的湯水。”越靳南淡淡后,大步流星的向樓上走去,步伐沉穩(wěn)間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慌亂。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橘黃色的燈光下,室內(nèi)的一切清楚的攬入眼前。
只見原先干凈的一塵不染的地板上,到處散亂著凌亂的破布,甚至有些布頭上還帶著剪的稀爛的吊牌。
越靳南剛往里面走了一步,只聽到咔嚓一聲的細微聲音,低頭一看,一顆飽滿圓潤的珍珠已在他的腳下碎成了兩半。
越靳南原有的三分火氣,瞬間蹭蹭的變?yōu)榱耸郑遣皇菍λ螒阉昧耍谷桓胰绱嗽闾W约核退臇|西。
他的動靜不算小,很快驚醒了淺眠中的宋懷霜。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隱約看清楚越靳南冰冷的五官時,宋懷霜一個機靈,速度的從床上爬起來,睡意全無,眼神警惕。
大半夜的,越靳南不在林蕾那里,跑回她這里做什么!
事反必有妖,宋懷霜可不認為越靳南是一時興起過來的,難道,是林蕾找他告狀了,宋懷霜在心里猜測著,心里卻奇異的平靜。
大概是經(jīng)歷的多了,痛到麻木了,一些事情就再也沒辦法引起傷悲了。
“宋懷霜。”
她的名字,一點點從越靳南的口中喊出,順著越靳南的視線望去,在看到地上的狼藉時,宋懷霜莫名的有著一丟丟心虛。
林蕾把她的房間弄的亂七八糟后,還專門吩咐人不許幫她打掃衛(wèi)生,宋懷霜知道林蕾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無非就是想要看她的笑話,想讓自己去求她。
然而,正是因為清楚,宋懷霜寧愿屋子里亂糟糟的,也不要去求林蕾,卻沒想到越靳南竟然會回來,還被他看到了。
但,很快,這一丟心虛又被她拋在腦后,這些東西又不是她弄的,她為什么要心虛!
毫不示弱的頂回去,她沒做錯的事情,她才不要心虛,也正是因為這個動作,讓越靳南清楚的看到了宋懷霜身上這身淡黃色的衣裙并不是她今天早上換好的。
越靳南心頭上的怒火真是難以抑制,臉色冷颼颼的難看,他需要極力的克制住自己,才能免得自己一個沖動下那想要掐死宋懷霜的心。
可縱使如此,越靳南滿肚子的火氣還是下不去,也盯著宋懷霜那張不知悔改的臉蛋,一字一句,像是從牙關(guān)里蹦出來:“宋懷霜,你他媽的是不是真的想死,我送你的東西,你就那么不想要嗎!”
越靳南口中的指責意味實在是太重了,宋懷霜一愣,反應過來后,心里也窩著一股火氣。越靳南這話分明是認定了屋內(nèi)的一切都是她做的!
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宋懷霜的倔脾氣也上來了,紅唇緊抿,干脆一句話也不說。
至于辯駁,呵呵,越靳南的心里都是那個林蕾,她宋懷霜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說一千遍,一萬遍,越靳南也不會相信的。
宋懷霜的沉默,落在越靳南的眼中就是默認,越靳南氣的額頭青筋暴起,素來沒有太大情緒波動的冷峻面龐更像是裹了千年風雪一樣,冷颼颼的,眼尾處一片猩紅。
“宋懷春,你他媽的就是想找死。”
宋懷霜依舊一言不發(fā),當一個越靳南認定了某些事情是你做的時候,你就算是在怎樣解釋,落在他的眼里,也都是你的百般不是。
既然結(jié)果不會改變,她為什么要去解釋,哦不對,是為什么要對一個不被放在心上的越靳南去解釋。
誤會也好,真相也好,這個越靳南從始至終都沒在乎過她,她就算是說出了實情又能改變什么。紅唇下彎,宋懷霜精致的面龐上露出一抹涼薄的嘲諷,看的越靳南更是火冒三丈!
越靳南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制那即將奔涌而出的怒火,抬高聲音,喊來傭人把房間打掃一遍。
女傭進來后,連敢看越靳南臉色的勇氣都沒有,用著平生最快的速度把房間給打掃干凈后,飛快的逃離,那速度,活像是背后有餓狼在追逐。
女傭一走后,越靳南啪嗒一下,將房門落鎖。
見狀,宋懷霜心里咯噔一下,濃重的不安瞬間浮現(xiàn)在心頭,還沒等她想好個對策,就聽到她對面的越靳南冷冷道:“既然不喜歡穿衣服,那以后也不用再穿了。”
對著宋懷霜那雙不可思議的眼睛,越靳南冷笑著,一字一句道:“脫下來!”
宋懷霜想了越靳南種種可能發(fā)作出來的表情,卻唯獨沒想到他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眼睛瞪得圓圓的,一臉不可思議。
她低呼一聲,嗓音還帶著些許的沙啞:“越靳南,你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