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之中在墻角出現了一個人。
老人,黑漆漆的皮膚,看著已經有八。九十歲了,他看見我在看他的時候,也同樣看著我,陰森森地朝著我笑。
我顯然也已經知道了那些冰冷奇怪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了。
是很多的蟲子,和一只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手。
那些蟲子蠕動著蠕動著,方向一致,就朝著我這邊而來。而那只手的主人應該已經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沒看到整個身體,只看到了一只剩下了的干枯的手。
他們到底是誰,為什么要來我的房間,到底想要對我做什么!
那只青色的手的主人應該還只是一個小孩子,看著不過是三四歲小孩子的手掌大小,飄忽來飄忽去的,一直在我的視線之中刷著存在感。
至于那些蟲子,看著好像只是黑漆漆的,沒什么特別,但我很清楚,這些蟲子很可能就和很久以前我看到的那些一樣,是從那個老頭子身上掉下來的。
“你們是誰,來找我有什么事情?”我雖然已經是一身的汗水,身體更是克制不住地顫抖著,卻還是努力的保持鎮靜,看著這兩個老頭子,只希望能從他的嘴巴中挖出一點點信息來。
那個老頭子抬頭看了我一眼。
應該說他已經不只是八。九十歲的老頭子,可能年紀要更大些。他臉上的皺紋一層疊著一層,眼睛泛著青光,看著我的時候更是讓我感覺到了不寒而栗。
到底又是誰派過來的?
我還完全沒來得及躲避開這群奇怪的鬼,從我的被窩中也爬出來了一只鬼。
他有著一頭長長的頭發,身上穿著紅色的衣服,看著像是個女鬼,卻又根本不是。而他的身上穿著的那件紅色衣服應該只是一件粗制濫造的睡衣罷了。
他的里面應該是沒穿什么衣服,爬動之間偶爾會露出來雪白的大腿。
他的頭發長長地垂了下來,同樣也看著我。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背后應該也是出現了什么的。有一只同樣小小的,青色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而后便是有什么刺刺的東西在刺。激著我的臉。
我努力克制住了想要轉頭的念頭。
我幾乎能想象到,如果轉頭,會遇上什么樣的東西,什么樣的場景。
到底是為什么,忽然之間就來了這么多的鬼?以前家里明明就沒有這么奇怪的,唯一不同的就是……
那顆珠子!
我的腦中靈光一閃,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到了什么關鍵的地方。唯一不同的就是今天玄墨送了我一顆珠子,而那顆珠子現在就在我的家里面。
難道這些東西就是為了那顆珠子而來的么?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扯起了無聲的苦笑,我沒想到,玄墨你可真是夠狠心了的啊!
但我很快又否認了,應該不是這樣的,玄墨如果就算是想要讓他的公主從我的身上醒過來,也不會做出這么低劣的事情。
那么,那顆奇怪的珠子到底是什么東西,到底代表了什么?
身后有呼呼的冷氣一直在吹著,我的胳膊到大腿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能感覺到我的脖子已經隨時都準備轉過去了,但我的理智還是死死地克制著我自己,絕對,絕對就不能這么轉過去。
我知道,我現在應該已經到了能承受的極限了,如果在看到了可怕的畫面,很可能我即將面對的就是暈過去。
如果暈過去了,誰也不知道這些鬼到底會對我的身體做什么。
“你們是為了什么來的,到底是為了什么?如果我有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我試圖和這些已經失去了理智的東西商量,看著他們的眼神更是努力地和善,不害怕下來:“還是你們在下面沒有錢用?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明天就給你們燒。”
剛剛的時候,我明明已經是不想活了。但奇怪的是,一旦過了那個點,我現在又開始想著要活下來,不想死去了。
那些鬼們都看著我,牢牢地,緊盯著我。
“我不會逃跑的。”我伸出手來,拉起了睡裙,給他們看我的腿:“你看,我現在完全怕得不行,已經被你們嚇壞了,根本沒辦法逃跑。只要你們提出要求來,什么都可以。我只想要活著。”
他們示意我看向身后。
這個就是他們的要求么?
我還是依然努力壓制著不去看后面:“你們別這樣,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話好商量。你們這樣,我也很為難的。”
我努力做出了一副很是無奈的樣子:“這樣,每人給你們多少錢你們肯放過我,只要你們開價,
我就可以做到,好吧?”
他們還是一致地示意我看向后面。
到底后面是個什么東西,竟然讓他們這么在意。
現在看來,就算是我不想要看都不行了。我只能轉頭,在他們冷冰冰的視線之下,一點點地往后看去:“那我們就說好了,只要我往后看了,你們就要放過我啊!大家都是文明人,說話是要算數的啊!”
我的心跳已經到了百米沖刺之后那么快,每一下都能帶動我的身軀跟著彈掉一下,神經更是緊繃到了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狀態。
身后,到底會是什么?
他們到底在在意什么!
我閉著眼睛,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后微微睜開了眼睛。有著睫毛的遮擋,只隱隱約約看到了是一團黑黑的東西,他的手正好搭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也應該是個人形,可能正好掌控住了這一群鬼。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努力控制著已經拉扯了僵硬的肌肉,拉扯出了一個十分僵硬的笑容來,而后一點點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身后的那個人:“你好,我叫葉清儀,請問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么?”
我忍了忍身上的雞皮疙瘩,最后又加問了一句:“找我有事情,也別這么興師動眾的,人太多了,太熱情了,我有點承受不過來。”
落入視線的是一團青色,也果然有了人的形狀。
他知道我在看他,在看到了我同樣看著他之后,拉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