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我看向了玄墨，竟然感覺到了些許的慶幸，這個厲鬼已經徹徹底底被裴璐給定住了，根本就不能傷害到我們。

我有些劫后余生的干感動，又有些余悸：“謝謝你師。兄。”

裴璐沖著我笑了笑。

他伸出手來，正想將我從地上拉起來，但玄墨的動作更快，直接將我給抱了起來，臉上多了些許的冰碴子：“是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我看著他那個表情竟然有些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我，我……”

“……”他看著我，眼中千言萬語最后都化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我并不希望你為了我付出什么。我的姑娘，從最開始的時候，你就只需要學會享受了就好。”

我低著頭，本以為會遇上狂風暴雨，沒想到的卻是和風細雨，不由委屈地看向了玄墨：“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但是，但是我沒辦法接受你再一次為了我和裴璐犧牲了！”

他的臉色黑了黑，但還是耐著性子和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了。從最開始，我就不會有危險。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再有任何的危險。”

我抽泣了兩聲，擦去了已經模糊了眼睛的淚水。

裴璐一直扭著頭，努力定著那只咆哮的厲鬼的同時又不想看到我和玄墨黏膩。

我的耳根子有些發紅，剛才那一切確實是太過于肉麻了：“咳咳，剛才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我們接下來做什么？”

他們倆一同看向了我，又一同看向了那個被定格在了半空中的厲鬼。

裴璐在的玄門向來都是黑白分明，對于這種東西的態度多半都得到了想要的情報之后送去投胎，下輩子做什么還是要由地府來裁決。

而玄墨顯然對于這些東西多了一些自己的判斷，并不是一味地應該怎么就怎么樣。

玄墨看著那只定格了的厲鬼，紅艷艷的嘴唇微微開啟，說出了他的條件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厲鬼看也不看玄墨，只是又看向了裴璐。

說到底，這個厲鬼的骨子里還是有商人的本性，他要看兩頭開出來的條件才會選擇到底聽和哪一方發成交易。

但裴璐只是看著他：“我們找了你之前的妻子，沒有她的消息。如果你和她是真愛的話，想必你也是想要知道她到底生活得怎么樣。我們需要她的情況，和你知道的一切，來換取她現在的生活情報。”

玄墨抱胸，懶懶地靠著墻壁，看著厲鬼，眼神之中多了一些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來。

我站在兩個男人的中間，好聲好氣：“總歸是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的。你看這位，”我指向了玄墨：“如果讓他著急了，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來折磨你。你在看看這位，”我又指向了裴璐，他看上去端的是溫柔清秀，但在厲鬼的面前又多了一絲高貴凌然：“他是正宗玄門出來的。我雖然入門才沒多久，但他們這邊的情況大概是知道的。你在人間都這么久了，想來去了地府也有的是苦頭吃。如果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以后立功的話，我想你以后不會吃太多的苦的。”

厲鬼本就是神志一會兒清晰，一會兒不太清晰。他顯然現在還有幾分理智，但很快又陷入了令人恐懼的暴躁之中。

他看著我們，卻并不交代絲毫的信息出來，只冷冷地笑著，即使是是在半空之中被人死死定住了也似乎絲毫不在意。

我看向了裴璐，又看向了玄墨，習慣性想要他們找到辦法來對付這個厲鬼。

裴璐顯然也是陷入了困境之中。

厲鬼肉眼可見地變厲害了很多，漸漸地，就算是裴璐想要是去定住他都顯得格外艱難了起來。

裴璐正咬牙切齒地堅持著，玄墨總算是不想再在這個厲鬼身上浪費時間了。他走幾步走到了厲鬼的面前：“不愿意交代？”

對牛彈琴，他說的話，根本就沒有進入厲鬼的耳朵之中。

他低頭，輕輕地笑了一聲，而后忽然伸出手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以為我是錯覺了。我竟然看到了在玄墨的手上長出來了尖利的指甲，每一根都又彎又長，一如野獸的指甲一般。

我在定睛一看，確實沒看錯。

他伸出手來，牢牢地卡住了厲鬼的脖子：“在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厲鬼痛苦地哀嚎著，身上又一次顯現出了他死之前的慘樣。

裴璐忽然連連退了幾步，跌倒在了地上，就連臉色都已經是顯而易見地蒼白了些許。他胸口一個壓迫的動作，而后從他的嘴中涌出來一股鮮血，順著他的嘴角脖子一路蜿蜒而下。

我嚇得不行，幾步走到了裴璐的面前，完全顧不上玄墨現在在忙些什么：“沒事吧！你怎么了？”

他看著我，原本紅潤的嘴唇已經泛起了病態的蒼白。但他現在顯然還是不想讓我太過于擔心，努力勾了勾唇角，沖著我說：“不用擔心，沒什么事情。一時之間太過于厲害了，受了點傷，只要好好養一養就沒什么事情了。”

哪兒是沒什么事情的樣子！

我恍惚想起來，好像裴璐在認識我之后已經受了許多次的傷。而我，卻一直都被他牢牢地護住了，好像沒有出現過什么大的問題。

我忍不住哭著責怪裴璐：“你每次都喜歡這么說。說到底，我不過是你半路出家的師。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這么為我付出的！”

裴璐是，玄墨也是。

說到底，我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學生，除了在七月半見到了鬼以外，我到底還有什么特殊的，值得他們這么護著我？

他咧了咧嘴，忽然改了我印象中的溫柔：“因為是你。”

我不懂他話中的意思，正準備繼續往下問去，玄墨忽然之間走到了我們面前。

那個厲鬼已經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了，甚至連一絲一毫的靈魂殘片都沒有給我們留下來。他手中的指甲已經收了回去，又恢復成了最初我看到的那個樣子：“你受傷了。”

裴璐剛開始的時候還在地上有些虛弱，看到了玄墨過來，忽然咳嗽了兩聲，臉色竟然染上了幾絲紅潤，他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玄墨。

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些劍拔弩張的我大概是神智有些不清了。

“承蒙你的關心，已經沒什么問題了。只是這些日子可能就要麻煩我們家清儀，偶爾幫我端個茶，送個水之類的。”裴璐云淡風輕地沖著玄墨表示。

我一頭汗水，好像和裴璐認識了這么久以來，我還真沒做過什么伺候他的事情。反而是他，一直都在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玄墨笑了笑：“到底是公主，不適合做這些粗活。你受傷了，這些事情還是我來。你這幾天好好休息著，有事情我和清儀去奔波就好了。”

我一頭汗水。

“雖說是公主，但時過境遷，也偶爾……”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玄墨給打斷了。

“你還記得？”他盯著裴璐的眼神凌厲。

裴璐同樣回以輕輕一笑：“這次我占了先機，只是不知你……”他眼中的勢在必得讓我心中有些發慌。是什么時候開始起，我竟然有點覺得我已經不認得他了？

“拭目以待。”玄墨輕輕地說道：“等以后有空我們在細細說。今天清儀在，不適合聽這些。”

我看著這倆人，一頭霧水，并不是很懂他們話中的意思：“你們在說什么？為什么不當著我的面說清楚？”

“清儀聽話，男人之間總是有一些秘密不希望被女人所知道的。”裴璐安慰了我一句，機智地轉移了話題：“你到底從他嘴中得到了什么？”

我腦海中有千萬種可能性的猜疑，卻還是不能當著兩個人的面給表達出來，只能掩下。他們說了這么多，恐怕多半都是“我”的身份。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是失去了記憶，還是他們來找尋的可能從來就不是我？

對于這兩個人，我最終還是控制不住多了兩分的戒備心。即使是在我已經覺察到西環的玄墨面前，我也努力想辦法收斂了我最終的情緒：“既然是你們男人之間的秘密，我這個女人好像也不應該多知道了。這么說的話，我們先把知道的情報收集起來。”

玄墨眉目生動，目光流轉之間多了些許攝人的魄力，讓我又忍不住心動了起來。只是我很快在心底將那點子悸動給徹徹底底地壓住。

在沒有知道他們倆的秘密之前，我絕對不能這么輕易就將我的心給交付了出去。

他看著我，笑了笑：“你想要知道的，我們都會知道。”

“那個舞。女的事情是被人捅出去的。在捅出去之前，這個老板就已經慘死了。”玄墨收斂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走到了我面前，開始將他剛不知用什么辦法給套出來的情報一一告訴了我們：“有人找到了他，讓他把這個舞。女給放走。他剛收了這筆錢，就死了。”

“距離現在，已經有十二年的時間了。而這個舞。女，是在這個老板死了之后的死的，距離現在有十一的時間。”

我聽著這個數字，心中還是一緊：“這么多年以來，是不是還發生過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