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關口我忍不住有些胡思亂想起來,不知是他嫌我麻煩了還是……總歸在這個地方不適合胡思亂想,我終究還是收斂了這些奇怪的想法,小心翼翼地探路而去。
大概是他想我們兵分兩路,找到更多合適的情報,到時候匯總起來吧。我有些忐忑不安地想著,也不敢就這么空著,干脆就跟開始在鬼域中開始忙亂地搜索了起來。
鬼域之所以被稱為鬼域,正是因為到了這里以后便完全就是鬼的地界了。
人身上總不可避免會有一種特殊的味道,被鬼們稱為是“陽氣”。而鬼對于這些味道向來是最為迷戀的。
陽氣能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大。
而我身上的陽氣在裴璐的意思中幾乎是淡到了沒有。我現在被稱為人的唯一原因還是因為:我現在還活著。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總是簡簡單單便能是融入鬼之中,被他們看成同類,而沒有這么容易就被發現。
我小心地在鬼域中摸索,拖了隱身符的福,我現在輕易就能避開來這些讓我害怕的東西。
唯一需要小心的是,在鬼域中,這些靈體都是可以碰上的。在遇上那些迎頭而來的鬼東西的時候,我還是需要努力避開一些,以免就真的被他們給發現了。
漫無頭緒的我還不知該如何開始的時候,忽然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要是主治醫生來了之后,鬼域便開了。恐怕這個主治醫生在里面起到的作用真的不小。
鬼使神差一般,我決定就跟在主治醫生的背后,打算去看看他在里面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主治醫生在某些意義上已經完全不能算是個人了,隱身符自然對他也是有用的。我跟在他后面,他竟然完全感覺不到。
現在他還像是個人,身上也沒有出現奇怪的蟲子狀肢體,就好像我上次看到的那些景象都只是幻覺。
但隨著他越往里面走,他的身體也慢慢縮成了一團,終究變成了當初和他做交易的那只猴子的樣子。
他對這里熟門熟路了,輕易就已經摸索到了這次要去的目的地。我跟在他的身后,努力小心避開偶爾路過的鬼的同時,確保也不能被他發現了。
偶爾路過的這些鬼對于主治醫生也已經十分熟悉,有些會恭敬地沖著他打招呼,更多只是對他有種看不起的意味。
這中間似乎也有什么規律,只是現在實在是時間太過于緊急,讓我一時之間也沒余地去想到底哪兒有古怪。
終于,主治醫生還是停了下來。
這個房間……
我的心里一緊。
這個房間竟然是上次讓我有熟悉感覺的房間,里面到底是放了什么東西,才讓我出現了這樣的錯覺?
我眼睜睜地看著主治醫生走到了病房之中,他隨手就關上了病房門,根本沒有留給我任何跟進去的機會。而我本身也不敢太過于靠近他,以免就這么被他發現了。
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咬了咬唇,最終決定還是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門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問題。
我剛準備過去,眼睛忽然捕捉到了從墻角兩頭忽然來了兩隊的小鬼,占據了整個醫院的走廊,根本就不留給我一點點空間。
進了病房多半是要被主治醫生發現,而如果一直在這邊呆著的話,想必這兩行鬼終究還是會發現我的存在,這一下讓我犯了難。
我本就是仗著隱身符才敢小心在這鬼域中摸索,一時之間陷入了這樣的情景之中讓我久違的心慌又翻涌了上來。
怎么辦?該怎么辦?
我能感覺我身上的冷汗已經控制不住一點點地沁出來,如果再多點,想必距離被發現的時機也不短了。
終究我還是決定一拼。
只有一條路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看著兩隊小鬼就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翻身抓住了走廊的護欄,跳出了樓層。
這個病房在五樓,如果我就這么放開,摔下去必死無疑。而被他們發現,想必也是必死無疑。現在只有牢牢抓住了這個圍墻,等兩隊小鬼錯過去了,才是我唯一的機會。
如果玄墨在就好了……
底下的寒風不斷地吹進來,吹得我整個人就最在外墻之上搖搖欲墜,我心底有種控制不住的恐慌感。手雖然抓著墻壁,但已經很是勉強,不過幾個呼吸之間,我身上就起了密密的冷汗。
我努力咬著嘴唇,告訴自己在堅持下去就是勝利。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我腦袋中起了這個念頭。
如果玄墨在,想必這些東西便能自動退散。我雖不知他的真實身份,卻能感覺到他深不可測,想必能力也是厲害。
而我自己都沒意識到,比起朝夕相處的裴璐,我竟然在這個時候更想念的是那個神出鬼沒的玄墨。
“有人味。”我以為就這么有驚無險地可以度過的時候,其中一個小鬼忽然說道。
我身上的汗。
那個說話小鬼的鼻子就像是個狗鼻子一樣,順著我經過的露餡就這么追了上來,而后,他忽然走到了走廊邊上:“在哪兒?”
吹來的冷冽寒風讓我控制不住打了個哆嗦,身上的汗竟奇似地收斂了不少。
我還沒松一口氣小鬼的手忽然抓住了護欄。
我差點就控制不住驚呼出聲,小鬼的手就在我兩只手的中間。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只手就這么擦了過來。眼看著就要碰到了我的手,我咬牙,松開了那只距離鬼手最近的手。
這無疑是給了我更大的壓力,我差點就控制不住松手墜落下去。我沒想到我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徒手能支撐住百來斤的重量。
他擦過了一邊沒有,忽然兩只手合攏了起來。眼看著就要被這么抓住,我不知磁能哪兒來的力量,忽然一只手用力,翻身進了走廊。
那小鬼試探了幾次都沒發現:“奇怪了,明明聞到人的味道了。”
“我看你是想立功想瘋了,”其中一個小鬼嘲笑了那個疑心重的小鬼:“我們還是快點吧,大人還在等著我們呢。”
那小鬼終究還是沒有找到我,只能選擇放棄,準備離開。
在離開之前,他到底還是不甘心:“不行,我得再問問。”
而我身上的汗味消散了不燒,所謂的人味好像也更少了,他竟然就再也沒能聞出來我的位置。我為了避免被他發現,連喘氣兒都是小心小心又小心。
他最終只能選擇離開。
我眼看著兩隊小鬼終于離開了便下了心思,這兒一個人游蕩還是太過于危險了,我得去空曠點的地方,這樣至少遇上了這樣的情況,我還有地方可以躲藏。
打定了主意,我等徹底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之后記下了這個奇怪病房的具體,位置,便準備往空曠點的地方去了。
走了才沒幾步,我才發現自己的手酸疼得厲害,甚至腳上也沒丁點力氣,根本就不足以讓我撐著走下去。
想想看我便知道了,想來剛才的動作還是太過于勉強,可能肌肉拉傷了。
身邊根本就沒人幫忙,讓我更是感覺到了無助。我就這么傻呆呆地站在走廊上吹風,看著一個又一個小鬼路過,偶爾有幾個就這么擦著我的肩膀過去了,卻也沒發現我。
等了也不知多久,我才感覺腳上的力氣回來了些,但手基本上是廢了,從我有意識到肌肉拉傷開始起便是處于一種抖抖抖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