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柔緘口不言,過了許久,她才果斷地說,“四喜爺爺,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四喜點(diǎn)了點(diǎn)頭答應(yīng)道:“小姐但說無妨。”
景柔深吸一口氣,又緩緩?fù)鲁觯溃骸拔蚁脒M(jìn)宮,四喜爺爺可有什么辦法?”
“不行!宮里太不安全了,無數(shù)人的眼睛都盯著定國將軍府,若是讓他們知道還有余孽,定不會放過我們。”
“可是…我們總不能在這個(gè)地方荒度余生,總要想一個(gè)辦法。”
景柔在說,四喜已站起來,搖搖頭朝門外走去,她一把拉住他,道,“求你了,四喜爺爺。”
四喜聞言頓住,老臉上盡是心疼與無奈,他道:“小姐,老奴也是為了您好,可否告訴老奴,您在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去皇宮,有何打算?”
“我…我想去找林公子,他一定可以幫上忙的。”景柔慌道。
“林公子?”四喜仿佛聽到了一個(gè)天大的笑話,卻還是耐著性子道:“小姐,人心似海,如今我們定國將軍府已經(jīng)倒了,而我們就是人人喊打喊殺的余孽,你為何認(rèn)為林衍就會幫你,而不是殺了你?”
“他不會。”景柔搖搖頭,神情一片堅(jiān)定,“林公子不會害我的。”
四喜嘆了口氣,掙脫她,一面自言自語,一面繼續(xù)往門口走。
腳步竟也是堅(jiān)定不移。
“等等!”景柔突然凄厲地叫出來,令四喜頓住了步子,她上前,挽著他的手臂,哀聲道,“四喜爺爺,我求你了,就這一次。我不想在這個(gè)地方繼續(xù)過著這樣的日子。”
四喜道:“小姐,你心悅他。”
景柔愣住,隨急搖了搖頭:“不,我沒有。”
這一刻,時(shí)間仿佛凝住了一般,房間里只能聽到景柔微微的哭泣聲和四喜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緘默的房間里才聞得一聲:
“罷了,我答應(yīng)你。”四喜終究妥了協(xié):“老奴為定國將軍府盡心了一輩子,也不差這一回。”
他的目光轉(zhuǎn)到她腰上,那一塊時(shí)時(shí)刻刻都別著的黑檀木令牌讓他若有所思。
他第一次來定國將軍府,是五十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時(shí)候他才如景柔一般年紀(jì),他猛然間記起他第一次入府時(shí),景暮還是一個(gè)少年郎……是景暮不斷的提拔他,讓他在府中有一席之地,然后呢,再撇下他,留給他半生無盡懷念。
“小姐打算什么時(shí)候入宮?”四喜微嘆口氣,又頓了頓,道,“來這也有許多時(shí)日了,可每日卻只能讓您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是老奴無能,讓您……瘦得都快脫相了。”
景柔止不住的搖搖頭,淚水刷刷的順著臉頰不斷淌下。
“明日便走吧。”她道。
四喜不可置否,倒是一口氣提不上來,渾身無力。可隨即想想,這一次既然認(rèn)定是兇多吉少,便最后好好的生活一天吧。于是他對景柔說,“小姐,我兜里還有些余錢,我拿去買些好的吃食吧。”
景柔淡淡聽著,半晌笑了,臉上卻是一絲慘痛,幾許傷感。
她也知道,這一次兇多吉少。
可她愿意賭,賭她的一片赤城真心能換來些許回報(bào)。
她愿意去相信,林衍眼中泛起的山河里有她。
“小姐把東西收拾收拾吧。”四喜沉默片刻,道。
“嗯,多謝四喜爺爺了。”景柔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四喜聞言不語,只是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半晌后邊拎著幾紙袋的吃食回來了。
景柔掃眼一看,他帶來的得盡是些肉包肉餃,可這也是他們這么多天來第一次吃肉。
景柔笑了笑,倒是無所畏懼,賬單她此刻也只能吃得下這些。于是把自己收拾干凈,換上件稍微干凈的衣服,而四喜已雇好了車,“我略微收拾一下東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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