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若慷慨的從懷里掏出了銀票,數一數一人一張剛剛好,不過,她沒有遞過去,而是向眾人道:“搜他的身,看他偷了我什么東西?”
“沒,我沒偷什么貴重的東西!笔冀K低著頭的小偷突然間開口了。
“那偷了什么?”
“只是一面銅鏡罷了,真的,我沒偷什么貴重的東西!
“拿出來我看看。”之若真不懂這少年了,要偷也偷值錢的東東,干嗎要偷女人用的銅鏡呀。
少年試著動手,可兩條手臂都被漢子們架著動彈不得。
“松開他!绷克矝]本事從他們這一圈人中逃脫,所以之若并不怕。
被松開了手,少年這才探向懷里,果然掏出了一面銅鏡,正是之若才買的一個小不點,小小的,之若是想要穿回去之后放在手提包里用的,大的放不進去,她算了算,就這個小的才剛剛好的能放進去,卻不想竟是被這少年給偷了。
“還你。”不舍的送到之若的面前,“我不是要偷,我只是要給我娘,我娘她……”說著,少年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你娘怎么了?”
“我娘她要死了!币膊还苁遣皇遣患耍倌暌还拍X的說了,“她說她想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可我們家窮的丁當響,根本就沒鏡子,我想著這小的便宜,所以才偷了這個的!
這一說,之若的心不由得酸了,“你家在哪兒?”
少年的手一指,“就在那邊,不遠的!
“帶我去看看!
少年抹著淚就引著之若去了,之若一邊走一邊將銀票賞給了那幾個大漢,說到要做到的,不然再出了事可就沒人幫她了。
走了約有盞茶的功夫,少年引著之若到了一間破敗的草屋前,屋子里不停的傳來低低的咳嗽的聲音,聽著,讓人心酸。
踏過低低的門檻,黑呼呼的屋子里一個老嫗蜷縮的靠在床上望著門的方向。
“娘,宮里有小公公來看你了。”少年早就止了淚,帶著笑意的對著他的娘親說道。
“真的是宮里的人?”老嫗佝僂著身子目露欣喜的望著之若的方向。
“嗯,我是的!敝暨是裝著那尖細的嗓音,極為配合少年的應道,看來,少年并沒有騙她,他是真的為了老母親才偷她的小鏡子的。
“真好……咳……咳……真好呀。”定定的望著之若,仿佛看見之若是讓她極為快樂的一件事情似的。
之若還想要繼續與老嫗攀談,忽聽得外面響起了馬蹄聲,那聲音,似乎距離她這里越來越近。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來,急忙伸手向懷里一掏,幾張銀票就遞給了老嫗,“快拿著去看看病,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闭f完,之若便撒腿向門外走去。
可才跨過了門檻,便從那打開的院門看到了幾匹馬正沖過來。
“抓住那個小公公。”那為首的侍衛高喊,已經看到了她的衣角。
眼前的那道門是之若走出這個小院子的唯一的出口,所以,此時的她明白她現在插翅也難逃了,除非是穿回去。
輕輕的一笑,之若淡定的站在院子里,西門瑞雪追來的速度可真快,快的超出她的想象了。
可她壓根也沒怕過他會追上來。
呵呵,有了手腕上的手表,她就再也不怕西門瑞雪了。
負手而立,一襲白衣的西門瑞雪已映入眸中,想起新建的蓮香閣,之若的喉頭有些微哽,其實,她一直也讀不懂他。
可那心軟只有一瞬,隨即就散去了,因為,之若看到了隨在西門瑞雪后面的另兩匹白馬上的兩個女子,那兩個女子一個赫然就是云茹兮,而另一個自然是秦之藍。
兩個女人華麗的妝容與服飾與這小院子里的寒酸相比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可她們,就是來了。
來抓回她這個棋子嗎?
展顏一笑,之若淡淡道:“不知什么風把幾位主子都吹了來?”
“之若,跟朕回宮!蔽鏖T瑞雪已經棄馬而來,雪白的白衣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后飛向之若。
望著那張俊逸的臉,曾經的貼身相處,還有曾經他帶給她的傷害就在這一瞬間里歷歷在目,可回味時,帶給她的隱隱的就是痛苦。
手指按向手表的按扭,之若面無表情的喝道:“西門瑞雪,你站住,否則,我只要一按,立刻就會從這個小院子里消失,你信不信?”
她的聲音讓西門瑞雪的身子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然后飛旋而落,著地時,距離之若只有兩步遠,“之若,別按!
“呵呵,你早知道這只表,是不是?”從西門瑞雪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知道這個表的用途的,所以,她一說,他就害怕了,他還是不想讓她穿回去,因為,他還沒有得到火焰令。
“之若,朕早知道,朕是想著……”西門瑞雪一邊說一邊向前跨了一小步。
“站住。”之若的手指已經開始使力,“西門瑞雪,你再移前一步我就真的按下去了。”幸好她所有的東西都在肩上背著而不是留在那匹馬身上,所以,只要一按,她立刻馬上的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之若,別走。”西門瑞雪灼亮的眼神里第一次的寫著哀求,那神情讓之若微微的有些動容,說實話,此刻回想起來他并不是全都是一無是處的,他救過自己,這是她欠著她的。
因為人命是無論怎么還也還不清的。
“阿瑞,替我留著如意館,好不好?”來生,還做如妃的女兒,因為,她是一個從來也沒有享受過母愛的孤兒。
“好,朕給你留著!表槕脑,西門瑞的心里卻是風起云涌,他想要來硬的,可現在,他更怕之若只一按那按鈕就從此消失了。
“不許追究守衛蓮香閣的那個老人家!
“好好好,朕都答應你,朕絕對不追究他,朕已經看到了你留下的字條了,之若,朕一言九鼎,一定會信守承諾的!蔽鏖T瑞雪心亂的說著每一個字,卻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阻止眼前的女人按下那個按鈕。
“這房子里的老嫗似乎是從宮里出來的,皇上,她病的不輕,請你替我照顧她!毕肓艘幌耄@是她現在必須要西門瑞雪答應她的事情。
“之若,別說了,別說了!彼f的話就象是在交待后事一樣的讓西門瑞雪不安。
可他的話才一說完,身后,云茹兮已經沖了上來,“皇上,別跟她廢話,這女人留著就是禍害,她今天偷了你的東西,明天說不定就會讓整個皇宮里一片大亂!
“是呀,皇上,今天明明是她的封妃大典,她不好生的留在宮里,居然還扮成小太監出宮來胡鬧,她以為她是什么人,怎么可以不顧身份的就跑出來,皇上……”
秦之藍還要繼續說下去,西門瑞雪一擺手,“住嘴!彼麖拇蟮钫业骄瓣枌m,再從景陽宮到宮門,卻不想云茹兮和秦之藍一人站一邊的早就在等著他出宮了。
明明不想帶著她們兩個的,可她們兩個就是如影隨形的跟著他,讓他甩也甩不掉。
“皇上,之藍可是皇后娘娘,難道你想要她成為云……”之若一笑,低低勸道。
“之若,宮里的事朕自有主張,不必你插言!毖劭粗粢f出云茹菁的事暗喻秦之藍會成為云茹菁第二,西門瑞雪急忙出口阻止了她。
“呵呵,是我錯了,皇上本來愛著的就是秦家的二小姐,同一天授位,一個是皇后一個是德妃,之若只是上不了臺面的小丑罷了,如今,是該之若退出的時候了!辈皇撬摎舛Z,實則這每一句都是真實的。
她不喜歡云茹兮和云茹菁,可她也不喜歡秦之藍,這宮里爭權斗術的本事她一樣也學不來,才不想在前一刻鐘還是抵死纏~綿,可下一秒鐘西門瑞雪卻可以讓人人頭落地。
“之若,我們談一談,可好?”試著勸她,眼前這張黑呼呼的一點也不美麗和干凈的小臉不知為什么就是讓西門瑞雪有種沖動,他一定要留下她。
“談什么?”輕笑,她挑眉低問。
回頭看了一眼跟過來的兩個女人,西門瑞雪沉聲道:“退下。”
“皇上,你……”
“皇上,為什么要我退下?”
云茹兮和秦之藍一前一后的抗議。
“退下!笔直叟e起,一手緊握成拳,仿佛她們不退下,他就會一拳揮過去似的。
“哈哈哈,藍姐姐,還有兮太后,你瞧瞧,在皇上的眼里最重要的不是某個人,而是那枚火焰令,哈哈,皇上,其實你錯了,你留下之若也沒用,之若根本就記不起那枚火焰令在哪兒。”狂笑著,笑的眼淚也溢了出來,竟是那么的悲哀,他想要的就只有他手中的權利,除此外,什么也不是。
院子里,除了之若所有的人都在退后,再退后,沒有人敢違抗西門瑞雪的命令,就連云茹兮和秦之藍此刻也不敢了,誰都知道西門瑞雪真狠起來的下場是什么,是的,她們兩個人都知道云茹菁因何而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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