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朝政中的事與她無關,她也無力去插手,只要能回來,再拿到那塊手表,那便好了。
余下的,且就任其自然吧,她終究還是無力與他去對抗什么。
從出宮到出城,一路都很順利,可是那輕擁著她的胸膛讓她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起昨夜里發生的事情,那只飛鏢,還有那張字條,更有那個投擲了飛鏢的人,所有的所有都讓人困惑而不解。
拂柳山莊位于京城的東南方向,因著是皇家的莊園,故而通往莊園的那一路的路面都休憩的極為平整,或者,就是這幾日就有重新修整過吧。
也許,他早就在計劃著這次出宮了,只是偏要帶上她,甚至于連選秀的事也丟在了一邊,這要是被那些輔政大臣們知道了,說不定會為她安上個什么罪名呢。
馬車越走山路越是崎嶇蜿蜒,遠遠便見那半山腰上一座山莊巍峨而佇,花香也從那山中不住飄來,比起宮里的花香,這里的更多了那份自然的混合著泥土氣息的味道。
馬車駛入了守衛深嚴的山莊大門,花香更濃,引著蝴蝶翩飛起舞,讓人目不暇接。
不遠處一抹粉紅的身影佇立在一株樹下,一把遮陽的油紙花傘舉過頭頂,見到馬車駛過來,女子手中的帕子不住的揮舞而飄動,似乎是在與西門瑞雪打著招呼。
之若的身子忽的僵硬,人也懶懶的一怔,“皇上,你該松開我了。”
依著從前,她越是請求他,他越是不會放手,可此刻,西門瑞雪果然應她的話而松開了她,隨即身子前傾,躬身就輕快的下了馬車,只徒留之若一個人在馬車里困惑的從車窗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西門瑞雪走得很快,不過須臾間就走到了那一直站在樹下的女子的身旁,他用他才擁過之若身子的手熟稔的就攬住了女子的纖腰,然后扳過女子的身子就要離開,卻不想被那女子輕掙竟是逃過了。
女子還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原處,此時,之若已經能清楚的看到她是誰了。
她是芥沫,那個曾在宮中救過她的女官。
“秦姑娘來了!备┥淼懒巳f福,謙卑的讓之若怎么也無法把她與當日那個救下她的女子聯系在一起了。
一怔,之若竟是忘記了讓她起身。
“阿沫,快起來,朕要去拂柳溪捉魚!
仿佛兩小無猜一樣的,西門瑞雪還是捉著芥沫的手不肯松開,那修長的手握得牢牢的,讓芥沫即使想掙也掙不開,一時急得粉紅了一張臉,道:“皇上,你與秦姑娘才剛剛到,馬車勞頓,還是歇息一下再去釣魚為是!
“哦,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若兒的小月子才坐完了,那好吧,我們就先去歇息去了。”仿佛不情愿的,不過,他還是松開了與芥沫緊握在一起的手,然后重新回到馬車里,似乎有點不耐煩的把之若當成了累贅一樣,“喂,秦之若,你快點,沐浴了再換了衣服,我們就去捉魚。”
他的口氣興奮的甚至于有些象孩子一樣的,把之若先前才起的芥蒂一下子就拋到九宵云外去了,“這里當真可以捉魚?”
“那是自然,朕什么時候騙過你。”笑涔涔的,他的目光雖然柔和卻仿佛能穿透人的心一樣讓她抵抗不住的再也不敢看他。
“快走。”這下子,不是他急了,而是她急。
“姑娘,這傘給你,可別曬壞了皮膚!苯婺瓍s盡職的將又一把花紙傘先行撐開,然后遞給之若。
“不怕,我從來不怕曬的,才不要那勞什子的東西!弊紧~的時候一手拿著傘一手捉魚,那能捉到才怪,她才不要拿什么傘。
芥沫只好收了起來,然后提起裙角優雅的隨在兩個人的身后就向前面的一處考究精致的院落走去。
院子里,是大朵大朵的茶花,幽香而美麗,低頭嗅著,卻也只有一刻的新鮮勁就過去了,她更想去的地方是才西門瑞雪所說的小溪,她想要去捉魚。
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是這個時候來,所以,內室里早就準備好了他們沐浴換洗的衣物,可是左瞧右瞧也不見飄著熱氣的浴桶和熱水。
“皇上,還是去溫泉沐浴吧!
“好!蔽鏖T瑞雪低應,芥沫便走向之若要為她卸著妝飾,之若隨口道:“皇上,翠兒什么時候到呢?”雖然芥沫也不錯,可她總還是習慣了翠兒的服侍。
“翠兒留在宮里了,所以,這幾天朕與你的起食飲居便皆由芥沫來打理!
“哦!彼胝f什么,可是芥沫就在身邊,讓她也不好在芥沫的面前提出抗議了。
卸了金釵發飾,芥沫便引著之若走到了隔壁的房間,這里,竟然是與京城里的那一幢別院完全一樣的布置,一池清水盈盈的冒著熱氣,芥沫的手已經落在了之若的身上,似乎要為她寬衣,此時的她真得想要跳進那水里好好的洗一洗一身的粘膩,七天了,只是每天由翠兒為她擦擦身子罷了,所以,她現在特別的想要沐浴,可那只柔軟的手卻讓她有些別扭,“芥沫,我自己來吧!鄙焓志腿ソ庖聨В绻皇遣坏靡阉沁B翠兒也不許看到她的身體的。
“這……”微微的一頓,“皇上說姑娘身子虛軟,所以,還是由奴婢來代行為好!
“皇上呢?”之若這才發現西門瑞雪沒有跟進來,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芥沫,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看看皇上!彼挪幌嘈潘麜眯牡姆胚^她,那個腹黑的西門瑞雪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
“姑娘,別去……”芥沫慌忙的跟了過來,卻還是慢了之若一步。
走在一條通往內室的地毯上,也讓走路變得無聲,輕輕的推門,屋子里卻傳來了低沉的聲音,“皇上,安王爺的兵馬已經招安了!
“那秦之清呢?”
“正是他親自帶著安王爺的兵馬投靠我朝的。”
“哈哈,他倒是識實務,如此甚好。”
“可是皇上,秦之清正帶著那二十萬人馬日以繼夜的趕往京城,皇上你現在將權利交到了秦相和云相兩個人的手上,你就不怕秦相這一次會真的倒戈嗎?”
“不怕,秦之清為的是秦之若,只要之若一天在我的手上,他就不敢謀判!
之若的臉色驟變,想不到自己竟然成為了西門瑞雪要挾秦之清的人質,還想要繼續聽下去,已經追過來的芥沫輕輕的低咳了一聲,惹得房間里的西門瑞雪警覺的就與福清結束了談話。
為了避免被發現的尷尬,之若推門而入,“皇上,那溫泉水只一處,不如皇上先洗,之若后洗,這才是守禮之道。”她可不想洗了一半他突然間的出現,那她不是又要被他全都看光光了,想到他以她要挾了秦之清,她的心里就是說不出的別扭。
之清,到底還是放不下她,在安陽山起的隔閡在這一刻已頓去,她的心底里再也不怨不氣不恨了。
西門瑞雪卻不急著回答她,而是眸光凌厲的掃過芥沫,“不是讓你侍候秦姑娘沐浴嗎?怎么又出來了?”
“皇上,奴婢……”芥沫垂首,委屈的不知道要怎么說了。
“下去!表庠俅蔚膾呦蚪婺跉庵须[忍著的仿佛都是怒氣,那聲音讓之若不僅身子一顫,眼前的西門瑞雪越來越讓她捉摸不定了。
芥沫隨著福清垂首退了出去,捎帶的還關上了那房門。
一左一右的兩扇門合上的時候,也將陽光阻擋在了門外,陰冷的氣息里,西門瑞雪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之若讀不懂也參不透的氣息,她不知道他要拿自己怎么辦。
就在她迷惑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的時候,西門瑞雪頎長的身軀大步向她走來,他是那么的高,此時光著腳丫的之若才發現他高她足有一頭,那高度讓她有了壓迫的感覺,竟是,仿佛被點了穴般的在他的氣息中一動也動不了了。
“之若,朕要你陪朕一起沐浴如何?”笑咪咪的,仿佛無害的臉上卻分明就是揚著一抹輕狂,他現在,就是在強迫她,這樣想來,或者他才說起的事情就是故意要讓她聽到的。
想起芥沫的配合,之若的心里不由得起了疙瘩,卻偏又無可奈何。
身子,被他輕巧的打橫一抱,如脂的俏臉便貼上了他的白衫,嗅著他身上的沉香的味道,之若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抹潮意漾在眼角,卻終是沒有變換成一滴滴的淚珠,不想在他面前卑微的只剩下了流淚,可是心,卻又是那么的不甘。
之清,便是為了她而投靠了西門瑞雪嗎?
重新,又走到了水汽彌漫的溫泉水室,“之若,朕還沒有聽到你的回答!彼┦纵p聲在她耳邊低語。
閉著眼睛輕笑,“皇上的話就是旨意,之若怎敢違抗圣意呢?”言外之意便是在告訴他他即使要了她的身體也不過是因為他的強勢罷了而非她真的給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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