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左右,天色終于暗下來,緋紅色的晚霞染紅半邊天。
夕陽西下,一人一輪椅。
“義父。”用完晚餐的良歌走過來,將手里的檢驗單子遞給老人。
“根據您提供的頭發進行血緣關系檢測,DNA鑒定結果與您想的一樣,恩小姐的確是您要找的人。”
老人抬手接過單子掃過一眼,光滑白皙如少年的手出現輕微顫抖,嘴角上揚,“錯不了。”
義父難得如此高興,良歌提議:
“義父,薄牧川將恩小姐看得很嚴,這么多年來還是頭次出國,需不需要我安排您和她見上一面?”
老人慢慢抬起頭,“要我頂著這張臉去見她?”
沒了墨鏡和口罩的遮擋,他臉上一塊塊燒傷般的難看疤痕袒露無遺,就像從火災里逃出來的。
另外他缺了一只眼睛,右眼窩空空如也。
糟糕的面容,沙啞的聲音,以及佝僂的身材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衰老了二十多歲。
但從他白皙溫潤的手來看,真實年齡應該不出五十歲……
良歌低下頭沉默不說話,“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欠考量。”
晚霞光芒經落地玻璃折射撒在老人身上,配上象征些不健康的輪椅,格外落寞孤寂,“我今天看見她了,她沒認出我。”
良歌見狀沒接話。
老人也沒想讓他回復,自言自語,夕陽印在飽經風霜的眼睛里,添了幾分回憶色彩。
“她當年還小不記事,這么多年過去,我又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不記得我認不出我情有可原。”
“義父別難過,我會……”良歌想安慰一下,話沒說完,老人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說。
他活了大半輩子,有些事早看開了。
“我有什么好難過的。下個月是她18歲生日,薄家必定會給她舉辦成人禮,是個難得的好機會,你著手準備一下。”
“是,我明白。”有些事情良歌已經準備了很久,“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末了順帶問一句,“義父,您要親自前去嗎?他們認不出您的。”
“我這幅鬼樣子嚇到他們就不好了,不去也罷,你和米燁去吧。記得讓米諾那丫頭悠著點,別太張揚。”
“是。”
事情說完了良歌沒有離開,老人把玩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還有事情?”
“義父,薄家在國外是不是存在其他仇人?上次薄家為俞家小姐舉辦接風宴,中途有人持槍打斷吊燈,薄牧川和恩小姐險些喪命。”
老人手下動作僵了僵,頗為好奇,回想一番,腦海里沒有跳出什么具體人物。
“薄家多年來主攻國內市場,幾年前薄牧川上任才開始和國際接軌,期間難免惹上大人物。”
良歌提醒,“對方用的是K37型子彈。”
“哦?”老人忽而笑了,“那就有意思了。”
……
今夜是一個不可描述的夜晚。
至少薄牧川這樣認為。
走禁欲風的他多年不近女色,卻在今晚,二十四年里頭一次做了醒后還記得細節的春.夢……
感覺很奇妙,半夢半醒間感覺胸口涼涼的,癢癢的宛如羽毛劃過心尖。
薄牧川睜開眼睛醒來,打開燈一看,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