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的窗簾沒有完全拉緊。
暴雨硬狠狠打在落地窗上,狂風怒號的嗚咽聲音在大半夜里讓人后背發涼。
“二哥,二哥……”
房間里漆黑一片,一聲聲低沉沙啞的呼喚成了最后的希望。
“啪嗒!”
薄牧川闖進來將房間燈全部打開,還是晚了一步。
薄子恩雙手抱住頭呈投降姿勢,正蜷縮在房間角落里。
額頭碎發早已濕透,臉色慘白,呼吸急促,雙目空洞無神,就像思維陷在了其他空間里。
“恩恩!”
薄牧川跑過去蹲下身子,緊緊抱住她,發現懷里人身子僵硬無比。
薄子恩緊緊抓住他睡衣,嘴里一直念叨那兩個字,“二哥,二哥……”
這是她的護身符。
“二哥在呢。”薄牧川親下額頭,拍拍她后背安慰,“別怕,有二哥在呢。乖,二哥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打橫抱起懷里人走向床鋪,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放進去。
薄牧川半躺在薄子恩身邊,將人摟在懷里,用紙巾擦拭掉她額頭上的冷汗。
“恩恩,二哥在呢,快醒醒。”
她害怕的東西很多,害怕陌生人,害怕黑暗,更害怕暴風雨夜,因為七年前的事情就發生在雨夜……
給她留下的陰影太深,哪怕催眠都不能完全催眠掉記憶。
光明和熟悉的聲音驅趕走恐懼。
急促的呼吸漸漸得到平復,薄子恩慢慢恢復正常,眼神恢復焦距。
趴在薄牧川堅實的胸膛上,她泛白的唇瓣干巴巴動幾下。
“二哥,我做了一個噩夢。”
房間華麗的大燈沒關,床頭燈被打開,米黃色燈光柔柔撒在人臉上。
夢能反應不少東西。
“夢到了什么?”薄牧川目光柔柔看著她。
薄子恩心有余悸。
被猛雷驚醒坐起的瞬間,她眼前浮現出一副畫面,應該是在打雷前做的夢里的場景。
這么一會兒畫面模糊不少。
她只記得一個片段。
“我夢到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她被關在一間又黑又小的屋子里。戴鐵銬的小腿磨出鮮血,染紅了一片地。她鼻青臉腫,嘴里不停喊著,救我,救我……”
“夠了!”薄牧川喝止住她。
懷里人眼神越懵懂無知,他的一顆心被刺得越發疼痛。
七年平安無事過來了,如今舒寧回國,恩恩被刺激到,她被催眠的記憶就要蘇醒了嗎?
不能,絕對不能……
“怎么了?”薄子恩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薄牧川下頜線條僵硬緊繃,雙手捧住她小臉,“恩恩,忘了它,夢都是假的。”
薄子恩半信半疑,真的都是虛無縹緲的嗎?不知從幾年前起她就經常做噩夢。
內容稀奇古怪沒一個吉利的。
“二哥,怎么我老是做稀奇古怪的夢呢?我還經常夢到雨夜車禍,一個女人拼了命地喊不要,不要……”
“因為你學習太累了,還有狗血的小說書看多了導致走火入魔,以后別看了。”薄牧川冷冷打斷她。
心情復雜無比。
牧陽臨走前說恩恩記憶出現了問題,只是,連車禍這件事情她都要想起來了嗎?
“二哥,我感覺你怪怪的。”薄子恩坐起身揉揉眼睛,困到打個哈欠。
薄牧川直接抱她躺下,摟在懷里,埋首在她脖頸之間,淡淡奶香氣息讓他越發清醒。
“乖,我累了,睡吧。”
希望她永遠也不要想起往事。
如果可以,他愿意拿自己一輩子的婚姻來做為交換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