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首曲子奏起。
俞舒寧打量眼前穿藍色西裝的高個子男人,藍色面具遮住了眉目,莫名熟悉。
“俞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不記得我了?”疏離的聲音響起。
“牧陽?”俞舒寧睜大眼睛。
從一個小男孩長成一個男人,他的變化太大了。
薄牧陽語氣淡淡,“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都忘了回國的路呢。”
“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俞舒寧柔柔一笑,很是優(yōu)雅。
對方竟然視而不見!
照理說三個人一起長大的,關(guān)系好的不行。因為她讓他哥哥痛苦,他不高興了?
瞧見薄牧陽時不時看向身側(cè),俞舒寧側(cè)身一看,又是穿水藍色禮服的女孩。
能吸引住薄家二少和三少的注意力,不出意外就是薄子恩!
薄牧陽漫不經(jīng)心,剛才是情況特殊,沒有找到舞伴迫不得已才選了她。
他可不覺得她能做他嫂子。
為什么?
七年前俞舒寧出國后直接拉黑了二哥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失聯(lián)半年,快把二哥逼瘋了。
之后二哥只身一人跑去國際音樂學(xué)院找她,卻被人轉(zhuǎn)告說……她不想見他!
一腔熱血涼透,二哥氣得回國,自那以后再也沒提過“俞舒寧”三個字。
七年里兩人完全隔絕。
至于她這次是衣錦還鄉(xiāng),還是因為其他什么。薄牧陽還不清楚,希望她少點算計。
俞舒寧柔柔的微笑掛臉上,“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過去的事情我會用力彌補,時間會證明一切。”
生氣?
不值得。
她是通透精靈的人,薄牧陽的情緒她理解,不用與他一般見識。
況且她對兩家的婚姻志在必得,以后是一家人,不能把關(guān)系弄僵。
薄牧陽話里帶刺,“回來好啊,國內(nèi)這么大這么多人,養(yǎng)得起你這個國際鋼琴女神。”
俞舒寧不怒反笑。
跟一個學(xué)生計較,顯得她太幼稚。
……
薄子恩天鵝頸氣質(zhì)獨好,抬頭打量突然冒出來的舞伴。
他戴著一款翡翠色的面具,米白色的西服添了幾分儒雅之氣。
給人一種慵懶柔和的親切感,像春日里的暖風一樣,柔柔的,暖暖的。
“先生,我嫩在哪里見過?感覺你好熟悉。”
那人先是一愣,倒是沒有介意她的直白,“不記得我了?”
她應(yīng)該記得他嗎?
薄子恩尷尬,聽這話的意思是他認識她,可她是真的想不起來。
對方腳步一轉(zhuǎn),順著節(jié)奏二人換了方位。
幾個節(jié)拍下來薄子恩眼前一亮,“我想起來了,聽聲音你應(yīng)該是良歌!”
良歌大方承認,“薄同學(xué)還記得我,榮幸之至。”
薄子恩訕訕一笑,“良老師的課很有意思,我當然記得。沒想到我戴著面具,把臉畫成這樣子你都能認出來,厲害。”
原本尋思著戴面具化個妝別人認不出來,可以放肆一回,沒想到一眼就被看穿的。
那二哥不是早認出她了?
“知道是我,薄同學(xué)感覺失望?”良歌出口的聲音如流水般溫潤好聽。
“沒,當然沒有!怎么會呢。”薄子恩突然感覺好熱。
一張小臉通紅通紅的,幸好有面具擋著,不然會尷尬死的。
“我就是沒想到你今晚會來,看來還真挺巧的哈。”
黎城好像沒有姓良的家族呢。
“是挺巧的。我的一位大學(xué)同學(xué)是黎城人,拉我過來給她湊個舞伴,遇到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良歌隨意解釋。
這樣就說得通了,薄子恩心里一下子釋然了,“原來是這樣,那我們真是有緣。”
連跳舞都如此合拍默契。
氣氛越發(fā)濃厚。
薄子恩下半曲一直在尋找薄牧川的身影,以至于沒注意到良歌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身上。
燈光暗下,良歌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淺笑。
有緣嗎?
算是吧。
是時候快到了,你即將滿十八歲,有些舊賬也該和薄家算算了。
你若忘了,我來幫你。
……
三支舞下來薄子恩小腿隱隱作痛,本著狗命要緊的原則,趁黑溜出舞場。
“小姐是不是餓了?”仆人阿芽拿來點心。
薄子恩在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坐下,邊吃邊問:“有看到二哥嗎?”
“今晚人太多了阿芽進不去內(nèi)場,看不到二少爺。”
薄子恩吃完點心托腮,憂愁臉。寧舒姐姐見不到,現(xiàn)在連二哥都見不到了,她臉上的妝都快花了。
“小姐跳累了就上樓休息吧,到了最后一支舞我去喊你。”
薄子恩起身伸個小懶腰,“記得喊我哦。”
“啪!”
手臂碰到一杯果酒,杯子砸在地上碎了,大半的酒灑到薄子恩裙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