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未必,我剛才說了,激發這段回憶的是暗示。”
“暗示?”
“沒錯,催眠術的核心就在于暗示。”
聞人煜解釋道,“比如,讓他每次見到某個特定的人,就想起那段被創造的記憶,更堅信記憶的真實性。”
“你是說,每次見到……都會想起……”
伊瑾夏心中一痛,原來,阿文哥哥是被下了暗示。
所以他每次見到自己,就會想起那些被篡改的記憶,就會想起自己把他推下水的畫面!
怪不得,她每次去找他解釋,他都表現得那么痛苦,不由分說把自己趕出去!
原來,自己每次出現在他面前,他都會再經歷一次痛苦。
可她卻以為,他是單純的不相信自己。
伊瑾夏鼻子一酸,趕緊深吸口氣,才沒在聞人煜面前掉下眼淚來。
盧雪蘭真是太惡毒了,竟然給阿文哥哥用這么可怕的毒藥!
聞人煜見她情緒有些不穩定,就站起來,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
伊瑾夏喝了口水,總算是鎮定了一些。
她在心中默默下了決心,阿文哥哥這兩年過得太苦了,她一定要想辦法讓他恢復正常!
“聞人醫生,這種催眠術,有辦法解開嗎?”
伊瑾夏看向聞人煜,眼中充滿懇求,“求求你,幫幫我的朋友!”
“催眠術本身并不難解,但要治好你朋友,首先要治好他身上的毒。”
聞人煜淡淡道,“而要治好他身上的毒,就要先搞清楚,他中的究竟是不是煉獄。”
“畢竟,這種毒非常難弄到。”
“那要怎么才能知道?”
“很簡單,拿到他的血液樣本,做一個毒素分析。”
“血液樣本?”
伊瑾夏皺了皺眉頭,她今天可是被趕出歐陽家的,阿文哥哥也被催眠了,她要怎么才能拿到他的血液樣本?
聞人煜見她陷入了沉思,就轉過身,重新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伊瑾夏沉默了一陣,才又問道:“如果我能拿到血液樣本,你可以幫他解毒嗎?”
聞人煜正在干活的手頓了頓,并沒有立刻回答。
他不過是個醫生,對毒素的研究不算深。
上次牧爺中毒,他也是借助聞人琴的幫助,和伊瑾夏這個天然抗體,才研究出了解毒的藥物。
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學習毒素和解毒的知識。
所以,才會對小丫頭提到的事情感興趣。
但他的本質工作還是確保牧爺的安全,小丫頭的忙,他能幫的有限。
“我不確定能幫上忙,所以不能給你任何承諾。”
“我……我明白……”
伊瑾夏有些不好意思,她今天本來就是來打聽一些信息的。
只是沒想到,聞人煜分析的情況,和阿文哥哥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她才希望,他能幫忙。
但聞人醫生和阿文哥哥非親非故,的確沒義務幫這個忙。
聞人煜見她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就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樣吧,你先把血液樣本拿過來,我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毒素,至于如何解毒,再從長計議。”
他也不知道,看到這個女孩傷心,怎么就有種不忍的感覺。
如果能幫上一點忙,他倒是也愿意擠出點時間。
聽到聞人煜的話,伊瑾夏心中無比感激。
謝過對方后,她就急匆匆跑出了醫療室,想給歐陽山打一個電話。
但她沒想到,一走進花園,就被人一把抱了起來。
“啊……誰……”
伊瑾夏被嚇了一大跳,剛想呼叫,就被堵住了嘴。
熟悉的體溫和味道縈繞在鼻尖,她很快就意識到了對方的身份。
“唔……唔……”
被抱在懷里狠狠啃了好半天后,伊瑾夏終于重獲自由。
她深吸口氣,惱怒地看了沈牧野一眼。
“你干嘛突然跑出來,想嚇死我嗎?”
這黑漆漆的花園里,突然跑出個人來,她剛才真的被嚇到了。
沈牧野俊朗的眉目融在夜色里,看不出表情。
他伸手摸了摸伊瑾夏的嘴唇,淡淡問道:“跑哪兒去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床上?”
伊瑾夏臉一紅,心臟砰砰直跳。
她不敢說去找了聞人煜,一旦說了,沈牧野馬上就會猜到,她是為了幫歐陽文。
這個人,現在是他們之間的禁忌。
一旦提起,肯定會惹得沈牧野不高興。
“沒……我就是……覺得有點悶,出來呼吸點新鮮空氣。”
她朝沈牧野露出個笑容,還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乖順地倚在他胸口。
“是嗎?那我陪你。”
沈牧野抱著她坐到泳池邊的躺椅上,讓她依偎在自己身前,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