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看著他的背影,吃力地站了起來,看著茶幾上的少許鮮血,咬咬牙忍著疼痛和昏眩,快速的走出了大門。
她現在沒有勇氣再去開車,只能靜靜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等著,微風拂過,驟然覺得很冷很冷。
但別墅區很難打到車,秦深已經等了快二十分鐘了,這才強忍著疼痛走到大道的岔路口,用打車軟件叫了一輛出租車。
她能明顯得感覺到額頭上不斷有鮮血冒出,一直順著臉頰緩緩地往下流,秦深這才反應過來,用手胡亂擦了兩把。
看著萬家燈火的樣子,秦深卻覺得格外的孤獨,其實寧煜晟說錯了,她是要走,但并不是因為攀上了誰,這種事情已經做了第一次,那她也就絕對不會允許有第二次的出現,但是他卻不這么認為
她也不知道寧煜晟會不會注意到茶幾上的血跡,也不知道這次之后他們又該如何相處,或許他們倆之間也就因為這次徹底玩完了。
秦深又在路口等了二十多分鐘出租車這才來,直到她上車的那一刻都沒有看到寧煜晟追出來的身影。
那一刻,秦深有點失落,但更多的是釋然,嘲諷的笑笑。
到了醫院之后,秦深站在大廳,握緊了手里的手機卻不知道該打給誰,最后還是咬咬牙,一個人去排隊掛號,也幸好現在都能夠手機支付,不然估計自己真得失血過多而死了。
額頭撞破了,也不能縫針,包扎了一下之后就在醫院內輸液。
病房內還有一些其他的病人,但大多都是有家人陪著的,秦深靜靜的看了一眼窗外,努力憋回去了自己的眼淚。
又看了看瓶子里的鹽水,大概還得輸一會兒,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好不容易挨到一瓶鹽水掛完,秦深這才收拾收拾出了醫院。
即使已經到了晚上,外面的小餐館還是擠滿了人,走了好一會兒,看見了一家火鍋店,秦深毫不猶豫的就走了進去。
點了一大堆的菜,外加一個紅鍋,秦深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
紅彤彤的鍋底,秦深夾了一大筷子的牛肉喂進嘴里,眼淚這才緩緩的流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太燙了還是因為太辣了。
她也毫不畏懼,大口大口的地用筷子往嘴里送,菜到了嘴里還沒有經過細爵就囫圇吞下肚去,明明是以前最喜歡的東西,但是現在卻有些食不知味。
秦深吸了吸鼻子,用手去擦著眼淚,沒想到手上也沾染上了辣椒,越擦眼淚越流個不停,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
又使勁將嘴里的一大口不知道什么樣的東西咽了下去,卻被嗆到不行,直逼喉嚨,反而蔓延到耳根,又被硬生生的逼出了眼淚。
秦深一邊用手輕輕地拍著胸口,一邊咳嗽不停,這模樣,搞得她是想笑又想哭,總而言之就是狼狽不堪。
等終于不咳嗽了,她又去拿了杯冰鎮的飲料來緩解口中的難以估量的“痛苦”,可火勢并沒有減弱,反而蔓延到耳根,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逼出了眼淚,她又是漱口又是吐,那股味道真是無法形容。
等這邊終于折騰完,秦深看著紅彤彤的一鍋卻沒有食欲。
她靜靜的盯著鍋底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拿出手機,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發現沒有任何的未接電話和未讀信息,她這才死心的笑了笑,直接關了機。
其實這樣的結果,她早就應該知道的,額頭上的傷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為何她卻還是不死心,還要心存僥幸的想,或許之于寧煜晟,她還是有幾分不同的。
現在想想還真的是可笑
想到這兒秦深又狠狠喝了一大口汽水,眼睛里又起了潮濕的水汽,一個不小心卻直接掉了出來。
秦深連忙胡亂用手擦了擦,正準備伸手拿衛生紙,卻被一只修長的手給搶了過去。
“來,擦擦吧。”
秦深看著眼前的人,還有些錯楞,不過還是馬上恢復了神情,道了謝接了過去。
等秦深整理好自己,他就那么看著她,秦深也同樣望著他。
他輕嘆了一聲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他的臉色不太好,“這是怎么了?受傷了還吃火鍋,你是不想要你的臉了?”
他緊緊皺著眉頭,指了指她的額頭,秦深卻一下笑了出來。
“醫生,這里不是醫院,你怎么還這么愛多管閑事?”
秦深裝作漫不經心的說:“你不會是尾隨我到這里的吧?”
“嗯,剛剛在醫院看見你了,叫了你,你卻沒有聽見,所以我就跟著你出來了,最近見你在醫院的次數還挺多的,你又和寧煜晟吵架了?”
他的話語溫柔而平靜,唇角微微的卷起,熏染了一絲笑意,卻沒有直達眼底。
秦深挑眉看了他一眼,“你說吧,你到底是誰?”
他慢慢地笑了起來,縱然只是一個淡淡的微笑卻也顯得他十分清爽,給人一種如沐清風的感覺。
“魏樂生。”
他靜靜報出自己的名諱。
秦深卻在腦海里努力搜尋了半天,她好像是真的不認識姓魏的人,那他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別吃這里,走吧,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魏樂生說著不顧她的反對,直接拉著她到前臺付了賬,又一言不發的拉著她的手臂往前走著。
秦深對于他的不禮貌沒有絲毫的厭惡,相反的是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溫暖,就好像是哥哥的感覺
魏樂生帶她來的這家餐廳與以往的富麗堂皇有所不同,隱藏在七拐八拐的胡同里,車子只能遠遠的停在外邊,他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拉著她的手臂走在石板路上,腳下的青石板被踩的咯噔咯噔的響。?
秦深跟著他進入了一個廢墟的院門,看上去以前像是什么人的府第。院墻上長滿了雜草,甚至還能看到一個畫著圈圈的拆字。進到里面卻見著走廊崎嶇,假山環繞,雖雜草叢生,卻依稀能看出當年的風采。?
“這里原來是一座王府!”魏樂生見她圓溜溜的眼睛到處看,便向她解釋,“里面有一家很不錯的餐廳!”?
兩人穿過一座假山,進入了一家沒有掛牌的屋子,這才逐漸顯出其低調奢華的裝潢,僅然是一座隱藏在廢墟中的雅致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