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自然也是睡不著的。
有人說過,晚上最是容易胡思亂想的。
秦深也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今天的事,寧煜晟,程航,還有林之,越想越比較,她越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眼眶酸澀,有些事,早就該忘記了。
伸手觸及到眼角,秦深發現自己真的已經哭了。
其實對于寧煜晟,秦深自己是明白的,她和他就沒有說過什么情情愛愛的話,他也只是說過能給她什么,不能給她什么,說實話,她只是他撿回來的,能做到現在這份上還真的是仁至義盡了。
她是太過于求全責備了。
越想心里越難受,那一種莫名其妙的情愫壓住了她的胸口,像塊大石頭似的,悶悶的壓在胸口,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最后翻來覆去,她還是從包里翻出一包香秀,拿著走出了臥室。
屋頂有一個吊椅,秦深坐在吊椅上,點燃了香煙,一支接一支,心里卻依舊沒有好受半分。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
她剛上大學,因著以前的事,秦父秦母并沒有多余的生活費給她,剛上大學她就忙得跟陀螺似的,每天都是連軸轉。
也是,若不是為生活所迫,也沒有人愿意去銀座吧。
直到她最后真的窮得連飯都快吃不起的時候,一咬牙,她就去了銀座當啤酒妹。
那段日子真的是她最不愿意去回憶起的,也是那個時候,她有了極大的煙癮,甚至在那一段時間,她也想過自殺。
后來大概也就是因為求生**太強了吧,硬是挺了過來。
在銀座那段日子把她的身體損壞了,長期吸煙酗酒,胃啊肝啊都不好了。
所以有人就說過吧,你高不高興,你的胃是知道的。
然后她就遇到了寧煜晟,其實與其說遇到寧煜晟,不如說,是陳越澤導演了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罷了,你看,連她一直覺得的相遇,都是事先排練好的。
也是因為跟著寧煜晟之后,或者說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健康,她也就漸漸戒了。
想到這兒,秦深愈發覺得難受,又開始抽煙,直至抽完了煙盒內的所有,她才準備回去睡覺,可是她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樓梯門口的寧煜晟。
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看著格外的冷清,秦深收了收手中的煙盒,但是她知道,他早就看到了。
秦深緩緩的走了過去,停在了他的面前,“你你回來了”
他望著她,那眼神有些駭人,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眼神,她也一直以為寧煜晟永遠都是那種不會有正常人情緒的人,秦深的心中有些害怕,但還是顫顫的說出了那句話。
良久沒有回音,秦深只能緊緊的捏著手中的盒子。
“你是誰?”
他的話語一出,秦深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只見他雙手緊緊的捏著她的肩膀,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秦深望著他痛楚的眼神,始終不明白他口中的你是誰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深。”
“不,你不是!”他說著甩開了她,秦深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腿磕到一旁的臺階上,顛得生疼。
寧煜晟緩緩靠近,一只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那模樣又可怕了幾分,赤紅了的雙眼,咬牙切齒的說:“以后這種東西,不允許再出現!”
說完他就狠狠甩開了她的手。
秦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很久很久都沒有緩過神兒來,到底是怎么了?
寧煜晟的那句“你不是”,是說她不是秦深,還是說,她不是那個人,可是那個人又是誰?
秦深就那么坐在地上,有些事情,卻漸漸理解了過來。
比如,為什么陳越澤就那么堅信寧煜晟一定會收了她,又比如,溫瑯看她的眼神,再比如,那滿院子的玫瑰花。
明白了這個,秦深卻笑不出來。
她一直覺得就自己這個長相,不傾國不傾城的,最多就算點清秀罷了,沒想到居然還能遇上這么狗血的事,寧煜晟看起來那么自持鎮定的人,居然也就著了這個道。
她想著想著越覺得好笑,使勁扯了扯嘴角,結果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原來她也不過是一個替代品。
她不知道那個人是怎么樣的,陳越澤不會告訴她,溫瑯不會告訴她,那寧煜晟肯定不會告訴她。
不過能夠讓寧煜晟那樣的人種了滿院子的玫瑰花的人,自然是不同尋常的。
又胡思亂想了一整夜,秦深幾乎一夜未眠,因著吊椅里還有張小毯子,她也就那么將就著了一晚。
早上下樓的時候,寧煜晟也早就不在家里了。
有些事情想明白了,但也不代表她就真的明白。
看著滿桌子的菜,秦深也就沒了胃口,看著忙里忙外的香秀,秦深到底還是忍不住了。
“香秀,你有沒有覺得我像一個人?”
香秀仔細的將碟子放好,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手,這才回答道,“秦小姐這是怎么了?”
“你跟了寧煜晟這么久,那我問你,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我有沒有像一個人?”
香秀抬眸望了她一眼,這才垂下頭,低聲回答,“秦小姐,我不知道您的意思。”
算了。
秦深擺擺手,示意讓她下去,香秀自然是不會說的,但是她那態度,不就表明了嗎?
隨便吃了兩口,她出了門,小梅和幾個傭人還在打理著院子的花花草草,秦深定了神,抬手叫了小梅過來。
小梅自是最老實的那個人,秦深覺得或許能從她這里問出來點什么。
“小梅,你跟了寧先生多久了?”
“寧先生來到這里,我就到這里工作了。”
小梅老老實實的回答著,她不知道秦深的用意,況且這份工作輕松,工資又那么可觀,她自然是不想失去這份工作的。
香秀是寧煜晟在老宅就跟著伺候的,那算算時間,小梅時間也是蠻久了。
她清了清嗓子,“小梅我問你個問題,你要如實的回答我。”
小梅喏喏的點點頭。
“我有沒有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