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幫他討回公道!
百里月桐此刻已經下了馬車,在雨煙的攙扶下緩緩入了大門,正好迎對上男人那雙銳利的鷹眸,君煜麟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異色暗色,凝望著女人低沉道:“王妃剛才去了哪兒?”
“出門尋四爺,沒找到,于是便回來了。”
百里月桐淡淡出聲,清冷的水眸從男人俊顏冷冷劃過,冰冷的眸光不禁令男人心頭一驚,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女人已經繞過他的身體,頭也不回的離去。
百里月桐一路走著,云淡風輕的吩咐道:“雨煙,你也回屋收拾下,咱們明兒一早就走。先別吵醒紫冰,這事兒明日再和她說也不遲。”
雨煙眸光微怔,一時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能置信的側眸凝望向主子,只見百里月桐面色平靜如水,那雙清澈澄凈的水眸在暗夜里如同辰星般璀璨奪目,閃爍著不容忽視的精光。
坐在銅鏡前,女人嫩白如玉的柔荑輕盈的梳理著墨黑的烏絲,眼光透過妝臺上的鸞鏡,淡淡睨向被人一把推開的房門,男人高大欣長的身影此刻已經進了屋。
輕風拂過,沉香木案上的燭火搖曳,給人的感覺像是稍不留神它就要滅了似的,昏黃的光亮下,女人清冷的水眸凝盯著那道欣長身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光暗很暗,銅鏡里的人影也很模糊,除了知道他確實是那個人外,百里月桐壓根兒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微涼的夜風從窗口鉆入房間,冷寒的氣體似將女人籠罩,百里月桐靜靜地凝盯著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一言不發,等著他先開口。
“你剛才見過的人呢?不要告訴本王是你送他出的王府……”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從女人頭頂上方傳來,那雙犀利的鷹眸一瞬不瞬盯著鏡中的女人。
百里月桐面色依舊平靜如水,不疾不緩的抬手取下耳環,清冷的嗓音淡淡逸出:“四爺既然都知道了,那還問臣妾做什么?”
“真的是你……”
君煜麟深邃的眸光頓時一暗,閃過狠戾鋒芒,下一秒長臂突然勾出,一把握住女人的衣襟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百里月桐只感覺一股陰風呼嘯而來,周遭全都被寒颼颼的冷氣包裹,男人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氣息也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連同呼吸也是那么的涼,讓女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熟悉的淡淡馨香同樣隨著微涼的夜風鉆入男人鼻底,君煜麟卻不由蹙眉,低俯下頭,鼻尖幾乎觸到女人的鼻,沙啞的嗓音聽著似努力壓抑著胸口的怒意——
“你好大的膽子,明知道本王要抓他,竟還私自送他出府,以你的聰慧,本王就不相信你想不出脫身的法子……”
“四爺還真是瞧得起臣妾。沒錯,臣妾就是故意要送他出府的……”
百里月桐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澀笑,這樣倒也好,她連找個理由搪塞也省了,不必遮遮掩掩。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君煜麟不能理解的瞪大眼睛,握在女人衣襟的大手又握了幾分,拳頭上青筋鼓動,骨節也咯咯作響。
“四爺出爾反爾,失信于人,臣妾這樣做不過是幫他討回個公道罷了。”百里月桐冷冷出聲。
聞言,君煜麟鷹眸劃過一抹異色,狹眸半瞇,細縫間迸射出冷冽鋒芒:“幫他討回公道?哼!女人,他到底都對你說了些什么?”
“四爺這是緊張做什么?難不成是四爺背著臣妾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嗎?”百里月桐唇角的冷魅笑容漾得更深,清澈的水眸卻更顯冰寒,山澗清澈的泉水似已凝固成冰,就這樣對凝著男人的眼睛,同樣一瞬不瞬,卻毫無懼意。
她的這一句反問著實讓君煜麟有些語拙,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他都瞞著女人,一來是不希望將她卷入其中,二來……確實也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情。不過現在看來,百里月桐應該也都知道了,就算是他想再瞞下去,也變得有些牽強。
“看來你是都知道了。也好,本王也不想再隱瞞下去,現在你告快訴本王,那人現在到底去了哪里?你現在說出還來得及,本王即刻就派人去追,他身負重傷也逃不了多遠。”
君煜麟緩緩松開女人的衣襟,語氣雖是冷冽,但顯然也看得出是不打算繼續追究此事了,眼下最得要的是抓到那個人斬草除根,以免放虎歸山,留下禍患。
“他已經出城了,四爺追不到的。”百里月桐的語氣依舊很平靜,就像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似的,她的話卻讓男人剛剛隱忍下去的怒氣頓時又高漲起來,銳利的鷹眸幾乎要噴出火來,怒瞪著女人平靜淡然的小臉。
“你說什么?出城?絕不可能!本王派下重兵把守,哪怕是一只鳥兒也難飛出城去,更何況他身負重傷……”君煜麟盯著女人的小臉,看她的樣子倒像是鐵了心要胳膊肘兒朝外拐,幫著外人一起來對付自己似的。
“臣妾說的是實話,信不信由四爺自己。”百里月桐語速很慢,出奇的平靜。
“桐兒,本王現在沒有功夫陪你糾纏,快說他現在在什么地方?若是晚了……放虎歸山你應該知道會帶來什么后患!”君煜麟皺了皺眉頭,不悅的低沉道。
“就算是放虎歸山,那后患也是四爺自個兒的事兒,又與臣妾何干?”百里月桐冷哼一聲,淡淡道:“四爺既然計劃的如此周全,那為何又沒有算到這一幕呢?大婚之日搶親的事兒都能干得出來,臣妾相信接下來的一切……四爺自個兒也都能應對得了!”
女人輕哼這一聲,眸光劃過的冷意不禁令男人心頭一涼,君煜麟誨暗的鷹眸變得更暗了,看著女人輕蔑的冷睨他一眼后轉身走向衣櫥,清冷的嗓音再度逸出:“這淌渾水臣妾趟不起,明日我便回將軍府了,剩下來的事情四爺自己解決吧。”
“誰允許你走了?”君煜麟低喝一聲,語氣顯得十分不悅。
“臣妾自個兒的事情,當然自個兒作主,四爺若要阻攔臣妾走,那臣妾就把四爺劫親的事情抖出來,到時候來個魚死網破,咱們誰也別想好過。”
走到衣櫥邊的女人倏然回眸,朦朧昏黃的光線也遮掩不住女人眸底的冷芒,君煜麟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她,心底劃過一抹異樣復雜。
魚死網破,這四個字讓男人心底油升起一陣寒意!什么時候她對他說話竟如此狠決,還抵不過一個陌生人,想到她冒險送上官沫出府,再聽她此刻對自己說的話,男人頓時怒火中燒,啪的一掌拍到梳妝臺上,只聞吱咔作響,梳妝臺面應聲裂開兩道半指寬的裂縫。
百里月桐就像沒有看見似的,清冷回眸,打開衣櫥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同時淡淡出聲:“趁著這幾日清靜,臣妾希望四爺也好好將所有的家財盤算清楚,咱們之間白紙黑字立下的字據都還在這兒,該臣妾所得的那一份,一個銅板也不能少。”
男人面色鐵青,大掌緊握成拳,高大的身軀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這個時候女人不但不講情份,用劫親的事情威脅他,而落井下石的和他談起了分家財的事。
“女人,你好像忘了自己在和誰說話,本王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掐死你!”君煜麟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從嘴里迸出,其間不乏警告之意。
“臣妾當然知道,不過臣妾也要提醒四爺,你掐死臣妾是小,一尸兩命是大,臣妾肚子里的可是四爺的親骨肉,如果四爺下得了手,盡管動手便是了。”百里月桐唇角微揚,回睨向昏暗光線下的肅身寒氣的男人,云淡風輕的口吻更是將男人氣得不輕。
“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就如此對待本王?!為什么?”君煜麟艱難的咽了咽喉嚨,起伏的喉結不難看出隱忍的情緒,只是無論如何他也不明白,這女人怎么能突然間跟變了個似的,難道僅僅只是因為……
百里月桐背對著男人的身子微微一僵,水眸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色,沒有回答,咽了咽喉嚨,語氣間透著輕蔑之意,云淡風輕的低問道:“有件事臣妾一直想問四爺,你到底喜歡白四小姐什么?她哪一點兒比臣妾強?”
女人語氣里的嘲諷之意令男人眸光一暗,君煜麟眉心緊皺,漠然的回應道:“你拿什么和她比?在本王心里,她哪里都比你強,長得比你漂亮,人比你善良,身上的香味兒也是純潔的處子清香。”
聞言,女人的纖盈的背影又是微微一僵,唇角微勾,幽幽飄出一句:“哼!恐怕是婦炎潔的味道吧。”
“……”男人微怔,一時無言以對。
此刻夜色已深,看著背對著自己在衣櫥前默默收拾衣裳的女人,君煜麟皺著眉頭,卻也無暇再與她糾結,在天亮之前他必須要找到上官沫,時間拖得越久,希望就會變得愈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