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按著原路返回,前面是大片凹凸不平的土地。凸出來的土坡上還稀稀拉拉的長了一些響鈴草。
越過那片土地,再次來到了那條河流前。
現(xiàn)下河里都是浮萍,河邊也都是雜草。橫在河面上的不過是平常不過的拱橋,看上去雖是殘破不堪,卻也牢固的很。
過了橋,再往前走去,前方是一片密林,與燕柒所見分毫不差。依著原路,順利返回。
才出了密林,外頭的馬車居然不見了。
“在那里。”
眾人順著小滿手指的方向瞧去,馬車已四分五裂的躺在密林外側(cè)。上面還有齒痕,密密碎碎的。
眼前的景象慢慢變換,馬車躺在沼澤地里,四五頭鱷魚在瘋狂啃咬著馬車。似是注意到外側(cè)有人,鱷魚們紛紛停止了啃咬馬車的動作,移步向燕柒他們靠近。
還未等它們走出半個身位,就被顧向青一劍砍斷了身體。在空中降落著的尸塊被沼澤地底下的鱷魚一口咬住,潛下了沼澤地,一切恢復(fù)原樣。
“這么兇?”燕柒呆愣愣的瞧著這一幕,同類而食。
“我們差點就被這樣吃掉了。”何志滿臉都是劫后余生的感嘆。
“那鱷魚真的是太嚇人了,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瞧見。跟著你過那片沼澤地的時候,我連遺書草稿都打好了,沒想到,踩上去竟然是實地。哎喲,放心了。我這才放下心來,就見那些鱷魚朝我撲來,嚇的我又打了一遍遺書草稿,還好,又得救了。哎,你們別走啊,等等我。”
何志講的正是激動,就見萍兒拉著他的手晃了一下,然后就指著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燕柒他們,眼神頗有些可惜。
“我繼續(xù)跟你講啊。”何志也不顧與萍兒一直牽著的手,只是一個勁兒的和燕柒訴苦。
“你不知道啊,我過那吊橋還差點掉下去的時候,我都打了三四遍的遺書草稿,就差正式謄寫了。還好你把我給提溜上來了,小丫頭啊,你看看我,跟著你命都沒了好幾回了,以后,你可得護(hù)著我啊。丫頭!”
何志說著說著還眼巴巴的將自己擠了滴淚出來,燕柒瞧著他也不容易,只好懶懶的應(yīng)了他。
“好——。你有這啰嗦的時間,你為什么不再打幾遍遺書草稿呢。照你這個量下來,說不準(zhǔn)你那遺書到時候就成萬家膜拜,爭相寫遺書的模板呢。對了,你還可以抽空寫幾篇游記心得,這樣你遺書的真實性就更強(qiáng)也更有說服力,再說不準(zhǔn)就成文章大師了。”
“小丫頭,我就聽你說了個‘好’字,你后面這嗡嗡嗡的一大段,是什么啊。”何志故意裝不懂,可實際上他將燕柒的話都記在了心里。
他自己是個什么斤量,他再清楚不過了,小丫頭說的這些,并不無道理。
眾人御劍往西麓山脈方向走著,越過西麓山脈前往西麓鎮(zhèn)。奚衍淵處的黑霧相比之前更為濃厚了,封印邊緣的屏障大有破裂之意。
待眾人到達(dá)西麓鎮(zhèn),太陽還熱烈著,鎮(zhèn)口也無人。土墻的干裂處甚至可以塞下一個成年人的拳頭,墻邊的柱子上也不曾又駱駝或是馬匹牽著。
站在街道上,一眼望去,沒有一個人影。街道兩側(cè)的攤位也是積灰甚多。
“是搬遷了嗎?也沒得到江天他們的消息啊。”燕柒回想起剛來這西麓鎮(zhèn)的模樣,雖不是人聲鼎沸,卻也熱鬧的很,現(xiàn)如今連冷清都算不上。
“他們能搬去哪里。”何志不敢往壞處去想,只能順著燕柒的問題問下去。也不知道是在問誰。
小滿與萍兒只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便知道了對象。
“是啊,我們能搬去哪里。”一帶著疏離怨懟的語氣從側(cè)邊的店鋪里傳來。
門被打開了,一身的玄色衣袍,可頭上的發(fā)帶卻是白色的,那人是江天。
在燕柒的記憶里,江天的發(fā)帶總是五顏六色的,他說過:天天一身白衣,很是寡淡,發(fā)帶一定得多姿多彩。
“江天,怎么就你在,林澤,楚文堯,文春他們呢?還有這西麓鎮(zhèn)的鎮(zhèn)民呢?都去哪里了?”燕柒忙走上前抓住江天的手臂問。
不知是燕柒的話激怒到了他,還是燕柒的動作激怒到了他,江天整個便發(fā)起了狂來,直接將燕柒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扯開,狠狠將人給推了出去。
事發(fā)突然,燕柒沒有絲毫準(zhǔn)備也被江天發(fā)狂的樣子給驚住了,一下子便跌倒在地。在她印象中的江天永遠(yuǎn)是溫柔有禮,儒雅端莊之人,可現(xiàn)在的他……
“哈哈哈,他們?nèi)ツ膬毫耍麄兡苋ツ膬骸K麄兌妓懒耍∷懒耍∧銈兌畣幔克懒耍∧愣畣幔 ?br>
江天見燕柒滿臉的驚訝并摔倒在地上,眼中閃過一絲的不忍。卻還是轉(zhuǎn)過了頭,朝著顧向青他們吶喊著。
最后一句的‘你懂嗎!’是江天用了全身的力氣朝著顧向青喊著的。喊完,便見他踉踉蹌蹌的坐在了門檻上,滿身的孤寂悲涼……
燕柒坐在地上發(fā)著呆,在她跌坐在地的那一刻,她好像猜到了。可是從江天的口中清清楚楚的知道,又是另一回事了。
顧向青將燕柒扶起,摟在身側(cè),耐心的等著江天開口。他知道,他發(fā)泄完了。
江天一人在門檻上坐著,五人一獸與大門口站著,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人動,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影子已斜長斜長的躺在地上。
“那天你們離開后……”
自燕柒,顧向青和何志御劍離開后,西麓鎮(zhèn)依舊熱鬧安穩(wěn),不過這這份平和只維持了一天都不到。
當(dāng)天半夜凌晨,人們都在睡夢中。沒想到月明無風(fēng)的夜晚,也適合越人屠殺。
當(dāng)夜涌進(jìn)西麓鎮(zhèn)的修士足有五六十位,許是抱著本就不留活口的目的,竟沒有一人說是換身衣服或者蒙個面的。全都穿著各自門派的弟子服。且皆有掌門座下弟子帶隊。
一群人來到此處,半句話都沒有,直接闖進(jìn)屋內(nèi)開始進(jìn)行屠殺,一時間尖叫聲劃破長空,充斥著整個西麓鎮(zhèn)的夜空。
外人來襲的鑼鼓聲慌亂而刺耳,鎮(zhèn)民們皆拿出自家的刀劍,鋤頭砍刀等進(jìn)行抗?fàn)帯H欢胀ㄈ说囊粍σ坏队谛尴芍藖碚f,簡直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了。一個回合都沒有就將鎮(zhèn)民砍殺殆盡。
江天他們更是奮力拼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