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充實些許的消毒水味道,顯然有些刺鼻。
睡在病床上的白曉,微微睜開眼睛,意識還不是那么的清醒。
片刻,房門被打開,厲皓承跑了進來。
“怎么樣了,好點兒沒有。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暈過去,嚇死我了。”厲皓承還是有些擔心的摸著白曉的頭發。
還沒有徹底緩過來的白曉,看了一眼旁邊的厲皓承,“這里是哪兒?我怎么會在這里?”
床邊的厲皓承聽了這話,心里突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里是醫院啊,曉曉。你不記得了嗎?”厲皓承有些擔心的看著。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
這次的不是別人,而是這個科室的醫生。
醫生走到病床前,俯下身出看了一眼白曉的眼睛,然后直起腰翻看了幾下手里的病歷。
“誰是白曉的家屬。”醫生很是嚴肅,臉上不帶任何的表情。
旁邊的厲皓承聽了這話,站了起來,“我是,我是她的丈夫。”
“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醫生抬起頭,很是嚴肅。
厲皓承有些擔心,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白曉,轉身出去了。
來到醫生辦公室,醫生把手里的病歷,推到了厲皓承面前。
“這個是她的病歷,你看一下吧。”醫生很是嚴肅。
厲皓承接過病歷,翻看了幾下。只見他的眼神立馬有些定住了,甚至是不敢相信。
運動神經元癥……
一瞬間他有些慌了,抬頭看著醫生,尋求答案。
“什么叫運動神經元癥?我太太怎么了。”厲皓承眼神里透露著慌張,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控制不住了。
雖說他是一個大公司的老板,但是看到這樣的文字,他心里也著實有些慌亂,甚至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醫生抬起頭,沉著冷靜的說道:“運動神經元癥,就算是我們俗稱的漸凍癥。”
厲皓承聽了這話,瞬間驚訝了。
漸凍癥,這三個字他可是從來都沒有碰到過,就算是老板,對于醫學這方面,也是知之甚少。
可是,白曉好端端的怎么會得了漸凍癥,怎么可能這樣。
“什么?漸凍癥?”厲皓承驚訝的看著面前的人。
面前的醫生點了點頭,說道:“對,就是漸凍癥。這樣的病一般剛開始不會發作,但是時間久了,隨著運動功能的下降,慢慢患者會感覺到行動不適,剛開始吃飯不能拖延,慢慢會變成不會行動,到最后是整個人不會動。”
有時候人就這么的脆弱,對于上天的安排,我們任何人都是他的傀儡,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們,卻一點兒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面前的厲皓承眼神里都是絕望跟無力,低頭再一次看看那病例上的幾個字。
刺眼到他整個人可以發狂,甚至可以讓他一瞬間情緒崩潰。
他從來沒想過,如果白曉沒有了,他會怎么辦。
如果白曉突然間走了,那他還會不會有意念活下去,如果白曉真的不在了,他又該怎么辦呢?
厲皓承聽了這話,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眼眶里卻有些微微發紅,站起身看了一眼醫生。
“好,謝謝醫生。那……這種病,一般怎么才能治好,我可以出雙倍的價錢。”厲皓承的眼神里都是懇求的樣子。
坐在位子上的醫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到厲皓承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的病,是沒有辦法痊愈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患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點,不要留遺憾。”
一瞬間,厲皓承有些說不出來話,沉默了一下,便轉身走了。
快到病房拐彎處的厲皓承,一瞬間情緒在也制止不住,直接一個人癱坐在了地上,眼圈已經紅了,臉上掛滿了淚水。
現在怎么辦,如果她死了,以后的生活,還有什么意思。
別說之后了,就是現在,都可以完全讓人崩潰。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這樣的事,怎么可能。
人真是脆弱的東西,比外面的玻璃還要脆。
坐在角落里的厲皓承,差不多過了一會,站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準備再一次去病房。
片刻,厲皓承來到了病房。
已經醒了的白曉,看見厲皓承進來了,臉上帶著笑容。
“怎么去這么久,醫生怎么說。”白曉的眼神里帶著光,看著面前的厲皓承。
可是厲皓承已經不敢再直視白曉的眼睛,顯然有些逃避的轉過身去,順勢倒了一杯熱水,臉上擠出微笑,轉身走過去。
“沒事,醫生說就是你最近太累了,睡眠有點兒不好,讓你多休息休息就可以了。”厲皓承吧手里的水給了白曉。
白曉接過,輕輕的喝了一口,可是喉嚨卻很是艱難的咽了下去。
最近這段時間,總是覺得吃東西不舒服,尤其是喉嚨,吃一些肉類或者一些大塊的菜類,都很是艱難才能咽下去。
而白曉沒有跟厲皓承說過,只是覺得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或者最近天氣變冷,有些干燥,嗓子才會不太好使。
總之,她并沒有放到過心上。
“我也覺得。”白曉笑了笑,又低頭喝了一口水,皺了皺眉頭。
這時,她突然想起來還在監護室的父親,白曉趕緊下床,很是緊張的就往外面沖,還好厲皓承攔住了她。
“怎么了,你剛恢復,醫生讓你好好休息。怎么能隨隨便便就下床了。”厲皓承心里有些生氣,但是還是盡量耐著性子,看著面前的人。
“我想去看看我爸,不知道他醒了沒有。”白曉皺著眉頭,說道。
厲皓承聽了這話,心里很是心疼,但是沒有說話,直接公主抱的把白曉放在了床上。
“你放心,伯父已經醒了,伯母在那里看著不會有事的,你就好好照顧你自己就可以了,聽見沒有。”厲皓承眼神里帶著溫柔,看著面前的人。
“嗯,好。”白曉點了點頭。
厲皓承見狀,湊過去輕輕在白曉的頭上落了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