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消毒水的味道,不由得皺眉頭,腦袋昏沉沉的,記憶出現了斷片。
“醒了?”
側過臉,看見穆勛翼穿著白大褂在打著呵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聲線沙啞地問道,“我怎么會在這里?”
穆勛翼一頓,挑眉睨著他,“你不記得了?”
司徒俊才從病床上坐起身,抬手揉了揉眉心,閉上眼回憶,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情,也漸漸回籠。
他在夜莊喝了不少酒,按捺不住,開車去找了白曉,之后的記憶雖然還有些模糊,但也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想起來了?”
瞥了穆勛翼一眼,他問道,“老二……”又改口,“白曉怎么樣了?”
穆勛翼聳了聳肩,“不知道,”旋即問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這傷又是怎么回事?老二都一副殺人的表情。”
昨晚上處理完他的傷口,過去找厲皓承他們的時候,卻被告知已經離開了,電話過去,厲皓承也不接,所以到現在他都還是一臉懵逼。
司徒俊才靠在床上,有些疲倦地半闔著眼簾,抿著唇道,“我把白曉給傷著了,估計老二氣得不輕。”
喝酒誤事,但他傷了白曉是事實,喝醉不能成為他傷人的借口。
穆勛翼倏地瞪大了一雙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司徒俊才,脫口而出,“臥槽,你是瘋了還是活膩了?”
厲皓承有多寶貝白曉,除了瞎子,任誰都瞧得出來,別說傷她,就是動她半根頭發,沒準都會被他玩死了。
司徒俊才若不是精神有問題,就是不想活了。
司徒俊才笑了一聲,帶著濃濃的自嘲,低聲道,“是啊。”
他已經要瘋了,那個把他的生活攪得一團亂,又失蹤了的女人。他卻想她想得快要失心瘋了。
……
厲皓承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一邊又一邊地響起,他卻看都不看一眼,就掛斷了,完全不打算接。
聽著里面的忙音,司徒俊才很無力,知道自己這下是真的把他惹惱了,現在找他,搞不好又會被他揍一頓。
這么想著,他改撥下了白曉的號碼。
白曉看見來電顯示,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聲音很冷淡,“如果你找我是想要問葉馨的下落,那就不必說話了。”
司徒俊才的聲音低沉沙啞,“你沒事吧?”
白曉不溫不火地開腔,“你覺得呢?”
被他那樣往死里掐,沒死還真是萬幸,不管他出于何種緣故,反正對他是沒有什么脾氣,更何況,葉馨還因為他受了不少委屈,現在還不得不逃離京城。
“抱歉。”
白曉抿成唇,不說話。
“不過你若是愿意告訴我葉馨的下落,我會很感激。”
白曉一笑,淡淡說道,“我看你真的是病得不輕了,既然在醫院,最好讓他們幫你檢查檢查腦子。”
語罷,白曉也不等他說話,直接切斷了通話。
這幾天,她不是沒有嘗試過聯系葉馨。然而她的手機已經關機了,聯系不上,雖然有從梁寬哪兒得知了葉馨的去處,然而她被監視著,又不能去見她,所以現在都不知道她過得如何。
……
葉馨離開了司徒俊才,梁寬是打心底高興,然而,這種高興隨著時間推移,她不知下落,漸漸地又變得焦躁不安。
怕的就是司徒俊才發瘋的找來搶走她。
……
眨眼,半個月過去了。
這個半個月里,司徒俊才傷了白曉一次以后,便再也沒有找過她。他也很清楚,白曉那種性格,不愿意說的話,也是逼不出來,何況還得顧慮厲皓承。
再有一點,雖然不太想承認,卻也明白,葉馨也許是真的不會讓白曉知道她的下落,起碼,短時間里,不會讓她知道。
找不到人,他只能不停的用工作來麻痹自己,西井別墅那邊,他回去的次數極少,除了醫院,他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夜莊。
司徒俊才沒日沒夜的工作會把身體搞壞了,更擔心自己會被他折騰得英年早逝,卻又沒有絲毫的辦法。
快要下班的時候,穆勛翼推開辦公室的門,端著咖啡送了進去,“司徒,還不下班?那天你爸給我打了電話。”
那個司徒先生打什么注意,穆勛翼心底也明白,先前的洽談泡湯了,之后好長一段時間,跟他們集團都毫無往來,現在葉馨失蹤了,他又聯系上來。只怕目的不純。
看著司徒俊才,小心謹慎地開口,“他又要干嘛,還是……”
“你先聽我說完。”
“不想聽。”司徒俊才低頭翻看病例的動作沒有停止,淡漠地吩咐了一句。
穆勛翼怔了幾秒鐘,他本以為司徒俊才會拒絕的,畢竟他當初為了葉馨甩了人家冷臉。
察覺到穆勛翼杵著不動,他抬眸,表情很冷淡,“還有其他事?”
“沒,你不下班?”
“不了,今天我值班。”司徒俊才說得輕巧,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等穆勛翼退了出去,司徒俊才才扔掉手里的簽字筆,喝了幾口咖啡,慢條斯理地點了一根香煙。每日例行公事地給鐘泯撥電話,“有消息了嗎?”
鐘泯愣了一秒鐘,“沒有。”
都已經半個月了,幾乎已經把成功京城都翻遍了,她留在京城的可能性并不高,鐘泯明白,司徒俊才自然也明白,然而他不放棄。
“繼續找。”
切斷通話,他推開椅子,起身踱步至落地窗邊,冬日晝短夜長,此時的天色已經開始變暗,他望著遠處高樓林立的景色,眉宇上斂著一層淡淡的疲倦之色。
他不允許自己去想葉馨,但偶爾還是會不受控制地想起。
開始換季了,天氣越發寒冷,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注意保暖,有沒有生病了,還有,她是不是已經跟梁寬一起了。
香煙的味道,都難以驅散他心口的郁氣。
……
新年如期而至。
京城這坐繁華的都市,道路變得通暢無阻,人流不再擁擠,仿佛是一座空城。
除夕夜,司徒俊才放了保姆的假,別墅里,只有他和一只貓。
空蕩蕩的別墅。寂寞得令人有些難以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