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擅長私下搞小動作,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婆,司徒家顧忌道名聲。”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像是在念一段散文似的,“你放心,不用很久,到時候誰都不會再來煩著你。”
他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白曉對著他的眼睛,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你要動司徒家?”
這一次,他沒有含糊其詞,“嗯,能傷到多少,不敢保證。”
“厲皓承,雖然我不想承認我嫌貧愛富,但是你要真破產了,我保不準就跟你大難臨頭各自飛了。”白曉說得特別認真。
厲皓承被她的話逗笑,扣住她的下巴,低頭便吻了下去。
強烈的攻勢和占有,洶涌霸道。又像是懲罰。
他終于松開她的時候,帶著微喘的嗓音格外沉啞,“我就喜歡你誠實這一點。”
相處得越久,他對她就越是了解,這個笨女人,只要誰對她好一點,她就會掏心掏肺,死心塌地。
即便她動輒對他使用冷暴力,一次次試圖劃分清楚界限,將自己定位在不相關的位置上,卻又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而不自知。
不管怎么樣,他現在不想她收到傷害是真。
——
天氣已經很熱。白曉穿著吊帶背心和熱褲,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往餐廳走。
海姨看見她脖子和鎖骨上的痕跡,掩唇輕笑,白曉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海姨微紅的臉,“先生呢?”
“先生在花房那邊呢。”
白曉喝著牛奶,“厲皓承今天不上班?”
“今天假期呢。”
白曉這才記起今天是周末,不過當老板的人,基本沒有周末這種概念,厲皓承比較任性便是,偶爾周末也會在家。
她吃完早餐往玻璃花房那邊走去,炙熱的太陽光照穿透玻璃灑落,花房里。男人穿著白色的居家服蹲在地上,手里帶著手套,拿著剪刀在修剪花枝。
白曉盯著了他認真的模樣看了半響,才走上前。
聽到身后的動靜,他沒有回頭,“起來了?”
白曉在他的身側站住,“嗯。”
“幫我把那邊的肥料拿過來。”
白曉轉了個身,彎腰俯身將袋子拿過來遞給他,看著他有條不紊地施肥澆水。
“鏟子。”
白曉將工具地給他。
溫暖的花房里,男人和女人分工合作一起照料花,在他們的身后不遠處,一只身材圓滾滾的貓時不時掀動著眼皮瞥他們一眼。
陽光靜好,歲月安然。
白曉看著厲皓承一邊忙碌,一邊跟她耐心講解關于養花的門道,她難得沒有覺得枯燥和不耐煩。
“你很喜歡養花?”白曉忽然問道。
“沒有。”
“不喜歡你還弄一個這么大的花房,還自己親自打理?”
這個花房,基本都是他在打理,偶爾會安排專業人士過來照料,除了養花賣花的專業戶,白曉沒見過哪個男人會細致做到這種地步。
厲皓承放下水壺,又摘掉手套,將原先剪好的花拿起來,往一旁的小桌走去,“修身養性。”
桌子上放著一個干凈的玻璃花瓶。盛著干凈的水,厲皓承將修剪好的花一枝一枝插進花瓶里,像是在搗鼓著藝術一般。
白曉盯著他的側臉,太陽穴跳了跳,“厲皓承,我都要懷疑你現在到底是不是男人。”
這種反差沖擊太大,白曉有點難以接受。
厲皓承停下手里的動作,轉過身,居高臨下睨著她,眼底蘊著淡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了?”
曖昧的語調痞得要命,說著,他微涼的手指還落在了她的鎖骨上,指尖輕輕地滑過,帶起一陣輕顫的電流。
“還是這么敏感。”厲皓承低聲淺笑,揶揄道。
白曉微惱,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厲皓承!”
厲皓承低頭在她眉心處印下一吻,“去換一身衣服。”
“干嘛?”
“乖,天氣這么熱,大清早我胃口挺好,就是怕你受不了。”
領會到他話里的意思,白曉臉頰微微泛紅,握拳錘在他的身上,引來男人低低的笑聲。
“好了,趕緊換衣服,今天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到了你便知道了。”
京城一年一度的珠寶展,在珠寶行業是一大盛事,規模壯觀,有三十個國家和地區的兩千多廠商參展,大展期間更是有來自全世界各地數不清的重要買家到場參觀和采購。
白曉透過褐色的玻璃車窗看向展覽大廳大門上,在耀眼的陽光下熠熠生輝,由英文字母拼寫成的銀色標識,怔忪地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忽然一道暗影籠罩過來,男人的氣息逼近,白曉回神,只見厲皓承那俊臉近在咫尺,他的瞳眸倒映著兩個小小的她。
啪嗒一聲,他提她解開了安全帶,“下車吧。”
話音剛落,他已經率先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又繞到白曉這邊,提她打開了車門。
“怎么帶我來這里?”白曉站在他的身側,微仰著下巴問他。
厲皓承挑眉,溫淡道,“你不想來?”
自然是想!這個展覽,不單單可以見到各式各樣的璀璨的魁寶,運氣好的話,還能結識有名的珠寶設計師!
白曉當初就是在珠寶展上認識了她的老師南喬。
她會珠寶設這一點,厲皓承到底賣的是什么關子?只是帶她來看看?
“你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有時候,她就是那么固執,總喜歡糾結一些原因。
厲皓承散漫地笑了笑,“你是設計師,來這里看看對你總歸會有好處。”
白曉站在原地看著他往前邁開步伐,小步追了上去,“你是有什么安排嗎?”
“你指什么?”
“今天的行程。”
“沒有。”厲皓承沒有回頭,不冷不熱的語調似乎還有一點其他的味道。
“哦。”
其妙的是,他這種行為,白曉并未感到有多生氣。反而隱隱約約冒出一絲高興,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以前的她,什么都喜歡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事無巨細,唯獨她學珠寶設計這一點,她一直低調,個中原因,一點是她真的喜歡做這個事情,一心想著要做好,另一個就是,她希望一直毫無建樹的自己,也能有一個發光點,厲皓承能夠主動發現,并會以此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