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厲皓承,厲家幾口人沒有回房,都坐在一樓的客廳里,白曉從樓梯下來,看到臉色不明的厲老太太,暗暗深吸一口氣:“老夫人,接下來這幾天要多有叨擾了!
厲老太太“哼”一聲:“說的這叫什么話?”
沒等白曉開口,老太太站起身來叮囑著她:“先讓厲皓承送你回去收拾點衣服,你們早去早回。”
已經出發的兩個人在車里一路無言,白曉坐在厲皓承賓利車的副駕駛上,手機在搜索著小孩子水痘期間的注意事項兀自看得認真。
覷一眼白曉,厲皓承“咳”一聲:“要不要給饅頭的老師打電話請個假!
白曉沒抬頭,手指翻動著屏幕:“今天是周六,還是別打擾老師過周末了,明天晚上這個時候我再打給老師好了。”
“還是我來打吧。”
白曉滑動屏幕的手指頓住,終于從手機里抬頭看了厲皓承一眼:“你知道饅頭班主任電話號碼嗎?”
之前饅頭幼兒園的事情大多是白曉在操心,他基本沒有過問過,至于饅頭班主任的號碼……他當然也是不知道的。
厲皓承心虛地收回視線,直視著前方不再說話。
路程不算太遠,白曉到了自己的小公寓給厲皓承倒了杯水讓他坐在客廳里等,自己則進了臥室收拾要帶的衣服。
秋冬季節的衣服很是厚重,白曉拿了個小號的行李箱依次有條不紊地收拾著,余光瞥到站在門口的黑影,白曉抬頭,看到厲皓承倚在門框邊,手里握著她剛剛給他倒的那杯白開水,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她收拾衣服的動作。
白曉嚇一跳,不知道他從什么時候開始站在那里的,想起來什么,白曉一低頭看到自己手里正拿著貼身的內衣褲,連忙藏到行李箱底層放好,轉身臉的時候有點發燙,問厲皓承:“怎么了?有事嗎?”
握著水杯的食指在杯身上彈了兩下,厲皓承搖搖頭:“沒事。”
時間也不早了,白曉不再理會他,繼續埋頭收拾著。
而厲皓承維持著倚靠的動作不變,看著白曉忙碌的身影,目光越發幽深。
明知道她就在臥室里收拾著東西,周圍溫馨的布置在那瞬間弱化,只剩涂刷得毫無質感的白色墻壁和令人眩暈的白色燈光在感官里不斷地放大放大,他剛剛只是獨自在客廳里坐了幾分鐘,就感受到了無邊的空曠和荒涼。
厲皓承抬起被子,抿了一口手中杯子里已經微微發涼的白開水,覺得那水的溫度炙得他心頭痛。
不好讓厲皓承久等,白曉動作麻利地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上了洗漱的用品就算打包好了,拎起箱子打算往外走。
厲皓承這次頗為自覺地從白曉手里接過了行李箱,白曉提著有點費勁的箱子到了厲皓承手里變得舉重若輕,白曉看著厲皓承手里的箱子動了動嘴唇,最后沒有說話。
小孩子發水痘時間長的要幾周,以防萬一白曉臨走時斷水斷電,再到了厲家時間也不算早了,到了厲家的時候仍是燈火通明,厲老太太還坐在客廳里,見他們回來了,冷聲道:“時間不早了,樓上的房間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今天就早點休息吧!
饅頭的房間里現在擺的還是為他稍嫌小的兒童床,白曉自然是睡不下了,而管家給白曉收拾的房間就在厲家的二樓,和饅頭的房間毗鄰,對面,則是現在獨屬于厲皓承的房間。
二樓的空房間還有幾個,管家給她挑了和饅頭臨近的房間白曉真是一點錯都挑不出,但是就是覺得和厲皓承住對面有點不對勁兒。
一天里跑了好幾個地方,白曉又困又累,睡前進了饅頭的房間看了仍安靜沉睡的饅頭一眼,放了心,回到房間里在略顯陌生的環境里仍是很快睡著。
第二天白曉是被饅頭啃醒的,迷迷糊糊間感受到身上的壓力,白曉一睜眼,看到自己乖萌的兒子趴在自己身上,身上還穿著睡衣,眼睛晶亮亮地看著自己,白嫩嫩的臉上起了一顆突兀的紅色的水痘影響了美觀,不過整體還是一個帥氣的美男子。
睡醒就能看到兒子,白曉幸福地從被窩里伸出手,撓著饅頭的胳肢窩:“一大早沒刷牙就來親我,嫌不嫌臟?”
饅頭咯咯笑著邊躲著白曉的襲擊邊回嘴:“我才不臟,媽媽你比我起來得還晚,是只小豬!”
厲老太太站在門口看著笑鬧的母子倆,敲了敲門:“白曉,洗漱完就下來吃飯了,饅頭的飯等你吃完早飯再喂他啊?”
現在饅頭出了水痘,為了避免再傳染給厲家別的人,自然不適宜再和大人們一桌吃飯。
既然已經離婚,都不是一家人了,再在一桌吃飯就顯得格外不合適,本來白曉是打算都和兒子單獨在一起吃飯的,現在厲老太太都這么說了,她再推拒就顯得矯情,她只得再作打算。
應了厲老太太,白曉也不介意地直接在饅頭的臉上啃了一口,然后起身帶著饅頭去洗漱。
當時心里一動,白曉就把家里的親子牙刷、拖鞋都帶了過來,饅頭站在椅子上,視線和白曉平齊,拿著粉色卡通的牙刷出奇地沒有先嫌棄一番,乖乖地擠了牙膏放進嘴里,看著鏡子里的白曉含糊地問著:“媽媽,我晚上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啊?”
白曉看著鏡子里饅頭撲棱撲棱眨著的大眼睛,剛想答應,就聽到一聲“不行”。
白曉抬眼,透過鏡子看到厲皓承抱胸站在衛生間門口的外面,話是對著饅頭說的:“你都多大了,晚上睡覺居然還要和媽媽一起睡。”
饅頭的小嘴頓時可以掛油瓶,不敢看厲皓承的眼神,嘴里還是不服氣地嘟囔著:“班級里好多人都是和爸爸媽媽一起睡的!
厲皓承噎了一噎,轉而說:“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就是一個人睡的!
白曉把疑惑的目光看向厲皓承,他現在都三十幾了,還記得三歲時候發生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