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悠悠不由的挑眉看向他,“你又給孩子買禮物了?”
穆勛翼笑了下,語氣一下子放低了很多,“之前答應過孩子們的。”
“謝謝了。”說著白悠悠拿著玩具準備離開。
穆勛翼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悠悠,老爺子回來了,她說想見見你和孩子們。”
“知道了,倒是我把孩子們帶來,謝謝啊。”說著舉了舉手里的玩具,離開了辦公室。
穆家的老宅在偏離市區的一塊寶地上,雖然說是老宅,可建筑上一點也不古舊,院子里種植著花花草草,像是踏入桃源深處一樣。
白悠悠把工作壓縮的完成,提前兩個小時下班,路過蛋糕店時,買了兩個小家伙最愛吃的海綿蛋糕,然后去幼稚園把他們接上,一起來到了老宅。
以前在加拿大的不忙的時候,幾乎每周她都會帶上孩子去看老爺子一趟,現在一回來,手頭上有好多的案子,跑現場都不夠她跑的,已經一個月都沒有過來。
院子門口有位身體硬朗的老爺子在練太極,頭發銀白,面色紅潤,每個招式都很精準,出拳有風,聽到汽車引擎聲后,才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怎么來的這么晚,天都黑了!”老爺子看著剛從駕駛席上跳下的白悠悠,不悅的張嘴訓。
白悠悠聞言,一臉無奈的瞥了眼天色,正是夕陽無限好啊!
“太爺爺,我們已經很快了噢,誰讓這里遠呢!”從副駕駛利落跑下來的萱萱,彎著眉眼討好的說。
“哎喲我的小萱萱,快過來給太爺爺抱抱,可想死我了!你媽真討厭,讓咱們祖孫倆分別這么久!”老爺子提一見到這兩個孩子,立馬笑瞇瞇的。
對于這樣的數落,白悠悠早就習慣,一點也不在意,臉上也跟著笑。
“太爺爺,我也好想你喲!”饅頭最會諂媚,抱著老人家的脖子,在臉上響亮的“吧唧”一口。
“乖寶貝!走,太爺爺老早就讓人買了好多零食,我帶你去選,吃不完的都帶回家!”老爺子被哄的合不攏嘴,牽著倆孩子就步履矯健的往屋里走。
“爺爺,他們倆……”白悠悠跟在后面,想要出聲提醒。向來她都不給這倆孩子吃這些沒有營養的零食,很怕在爺爺的溺愛下管不住嘴吃太多。
老爺子沒好氣的回頭瞪她一眼,“去做飯吧!你想餓死我們啊?”
……
夜,一層所有房間的燈全都打開,亮如白晝。
晚飯自然是最熱鬧的,長形的餐桌,老爺子坐在正位,穆勛翼挨著坐,白悠悠帶著孩子們坐在對面。
菜一盤盤的端上桌,每上來一盤,坐在餐椅上的小家伙都會驚呼一聲“好香呀”,小嘴甜的抹了油,讓忙活一晚上的李媽高興的不行。
吃完飯白悠悠那口氣剛剛松懈下來時,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白悠悠接到了來自一個陌生的電話。
“白悠悠,你要是想看到明天厲皓承這三個字出現在刑事版面就不要過來。”那人在電話里狠狠的擱下了這一段話。
白悠悠趕到了酒池肉林一般,美輪美奐的夜店門口,馬釗站在門口見到她來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白小姐,厲總喝醉了嚷著非要見你,不然就要去砸場子。”馬釗期期艾艾的說,今晚他算是領略了厲總發酒瘋的樣子了,說實在的還真不敢讓人恭維。
厲皓承喝醉了,還嚷著要見她,不然還要去砸場子?
這是怎么了,厲皓承也會做這樣的事?此時此刻,白悠悠覺得馬釗在說的是另外一個人。
白悠悠跟著馬釗上了內部的私人電梯,電梯停在了七樓的私人區域,白悠悠跟著馬釗進了一個有著柔和燈光的房間。
手輕輕的撥開了如流星一般的珠簾,在一陣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中,厲皓承半靠在阿拉伯式的軟榻上,夜店美麗的女主人瓊莎坐在他身邊,表情復雜的凝望著他。
馬釗帶著久違了的白悠悠出現時,瓊莎心里有訝異,訝異之余是有淡淡的心疼,源于她是厲皓承前妻的這個身份。
白悠悠低下頭,第一意識就是為厲皓承整理衣領以及幫他扣好紐扣,從前,厲皓承喝醉酒的時候,白悠悠都會這樣做,這些動作仿佛變成了一種儲存在電腦里的一項模式。
扣好了他襯衫的扣子時,白悠悠剛想把手拿開就被緊緊的抓住,厲皓承抓著頭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白曉,我們回家,回家……”他宛如夢囈。
白悠悠一時呆在。
“白曉,跟我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白曉,白曉……”他喃喃的喚著,尾音纏綿,聲息里有酒精的芬芳。
那酒精的芬芳仿佛一下子傳達給了白悠悠,本來是應該甩開的手變成了回握住了他的手,本來是應該拒絕的語言變成了:“好,我們回家!”
一路上,他就像一個聽話的孩子,他們坐在車廂的后座上,他把頭擱在白悠悠的肩上,偶爾嘴里會像小狗兒般的用他的鼻子往白悠悠身上嗅。
然后,如純真無邪的孩童般滿足的笑著,迷離的霓虹裝點著沿途的道路,此情此景,似曾相識,仿佛在某個遙遠的時代了也有過這個的光景。
那光景就像水中的鏡月。
狂亂的夜色里,白悠悠再次來到了曾經屬于她和厲皓承的家。
馬釗幫她把厲皓承扶到臥室后就離開了,白悠悠坐在海洋一般的床單上,對著整間房間發呆,這臥室還維持著她離開時候的樣子。
只是從前床對面的星空的油畫換成了一副一望無際金黃色向日葵的油畫,那副油畫是白悠悠在巴黎鐵塔下向一位街頭畫家手中購買的,一直放在自己的書房里。
白悠悠想抽出一直被厲皓承緊緊握住的手,剛一動,下一秒就被他扯倒在床上,然后,他就用一種類似于嬰兒卷縮在母體的姿勢,窩在了白悠悠的身邊。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貼在額頭上,幾輟較長的蓋住了他的眼簾。
白悠悠手指在空中抖動著,有那么一瞬間她想拂去遮擋在厲皓承額頭上的發絲。
最終,展開的手指一個個的收縮了回來,變成了拳頭狀,一用力,她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