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厲皓承低吼一聲，眼底全是痛苦和失去理智的憤怒，“你為什么要作賤自己，為什么！”
那個男人，看起來還在讀書！
白曉笑得眼眶都濕潤了，深寂的眉眼泛著微妙的冷，“奶奶說地沒錯，厲峰死了，我就可以嫁給了你，所以你可以認為他是我害死的，甚至白梓娜摔下樓梯也是我做的，綁架也是我安排的……”
“閉嘴！”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眼底露出兇狠的紅光，白曉覺得自己要呼吸不過來，眼前有些發黑。
他已經失去理智，想要掐死她吧。
白曉覆蓋在他手腕上的冰涼一寸寸滑落，無力地垂在身側，掙扎得太久，她力氣都被吸光了。
就在她以為他會掐死她的時候，脖子上的力道全然撤去，她像一只破碎的布娃娃，跌坐在地上。
一陣猛咳，她的肺部終于有新鮮的空氣灌入。
厲皓承無力地靠在車上，整個人顯得很頹廢，墨黑的短發被瘋刮亂，他垂著眸，看著地上的白曉，無法抑制地顫抖，伸手想要摸煙，卻發現自己沒有帶。
白曉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撤了力道，也興趣去猜測他的心情，她咳得心肝脾肺腎都要出來了，眼睛也有些濕潤。
“白曉，你告訴我，我該拿你怎么辦？”
過兒了好一陣子，白曉才緩過來，從地上爬起來，輕輕拍了下身上的衣服，抬手將飄飛的長發撩至耳后，露出蒼白的臉。
抬眸，眼里仍是一片笑意，但那笑沒有那份暖意，隔著重重冰障，“離婚吧。”
簡單的兩個字，風輕云淡從她的唇瓣溢出，落在他的心頭卻宛如千斤重。
厲皓承的身形一動，身后扣住了她的腰，輕易就將她帶進了懷里，“白曉，離婚真的是你想要的？”
厲皓承低頭將下巴擱置在她的脖頸上，灼熱的氣息，伴隨著黯啞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際。
“你不要我了？嗯？你堅持了那么久，為什么忽然就要放棄？你告訴我那些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
白曉一動不動的站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變化，說風就是雨的情緒，總是令她猝不及防。
眼睛透過他的肩膀看著遠處的樹林，一字一句地說，“厲皓承。你，我白曉要不起，現在除了離婚，其他我什么都不要。”
“白曉，別鬧了，我根本就不信你會真的想跟我離婚，你是不是故意這樣說讓我吃醋，然后你就很高興啊。我才不會上當！”他說得很慢，語氣中甚至帶著點寵溺的深情，和不相信的玩笑，仿佛剛剛發怒抓狂的男人不是他。
白曉望著他的眼睛，仿佛要將他眼底的情緒看清楚，可是那里太深，她從來沒有看清過，她眨了下眼睛，笑，“厲皓承，我被一個小孩子玩弄過，甚至上千萬的人都已經目睹了我的放浪，你，不嫌棄我臟嗎？你能忘記這些跟我在一起？”
厲皓承的眼睛一寸寸冷下去，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下頜繃得很緊。
白曉唇邊的笑意漸漸斂去，回歸了面無表情的冷漠，“你不能。對不對？”
她多了解他，男人骨子里的霸道和自私，根本就無法做到不在意，更別說，這種事情已經被曬到公眾的眼球里。
他這么驕傲，要如何忍受那些？
厲皓承掐住她腰肢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白曉，不要再說了！”
終究，她當初為了他才會遇到那個男人，所以，他可以忍受。
“我會找最好的公關把事情說清楚，我會保護好你的！”嗬！
白曉心底冷笑，她該謝天謝地感恩戴德他的不計較么？會保護她？
她望著他的眼睛，“我做不到了，身為一個女人我現在做不到了，做不到去愛你，做不到待在你的身邊經受任何的打擊。”
厲皓承辯駁，“我會處理好一切，你只需要安心待我身邊就行。”
白曉冷靜地神色沒有情緒起伏，淺淡的表情譏諷地眸色，不慌不忙地質問他，“厲皓承，就這樣吧，或許我們不該認識，也不該在一起的。”
他張了張嘴巴，想要反駁，然而山峰嗆進了嘴巴，落在喉嚨里，嗆得他失聲了。
“白曉……”他啞然，片刻的失神，“跟我一起，痛苦嗎？”
“痛苦，非常痛苦……”白曉的眼睛里浮現了一層晶瑩的光，但溫淡的臉上沒有哭泣的模樣，黑色的長發凌亂揚起，遮擋了她的眼睛，溫軟的嗓音異常沙啞，從喉間溢出，“放過我，行嗎？”
白曉看著他壓抑而痛苦的臉，“當我求你，放過我。”
倏地，她蓄著水光的眼睛，毫無征兆地落淚，一滴一滴砸下來，澄澈而透明，無聲無息。
曾經何時，那么驕傲那么無敵的她，需要向人低頭？可這一次低頭，卻是求著他答應離婚。
厲皓承猛得一震，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攫住，扣住她腰肢的力道緊緊的抱在懷里，“白曉給我個機會。”
她的眼淚只是安靜地滑落，甚至她淺褐色的眼睛也是一片澄明，深如瀚海般沉寂無聲。
白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明明不想哭，可對著他的眼睛，隱藏在里面的痛苦郁結的模樣，莫名地就揪中了她的淚點，一發不可收拾。
厲皓承抱著她，緊緊的抱著她，就像是抱著即將消失的沙漏一樣。
“沒有機會了。”白曉說得清風云淡，心都跟撕裂了的一樣。
厲皓承突然想到了之前看見的新聞，瞬間想法脫口而出，“即使是這樣，我也要留你在身邊，即使你不愿意留下，你是不是也應該走一走儀式的程序？”
她猛地一愣，苦笑道：“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走儀式的程序，是多余的。”
“只要三個月，三個月到了我就簽字。”厲皓承說的很誠懇，也很認真。
沉默良久，白曉又心軟的點點頭，“好，就三個月。”
她很明白，他想拖延三個月，繼續跟與她扯著夫妻的名義糾纏，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會那么狠心的離開。
厲皓承，愛了你8年，還差這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