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嗎?”沒有之前的冷言冷語,聲音柔和了很多。
“謝謝你,穆先生!毕肫鹬氨唤壍氖拢讜灾挥姓嬲\的道謝。
“女人你太強了,閻羅王都不敢收你,恭喜你又成功從鬼門關爬了回來!
昨天那些危機的情況,穆勛翼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心底發憷,這個女人不知被折磨得多慘,才撿回了一條命。
白曉勉強的扯了扯唇角,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眼睛,被眼淚模糊成一片,深不見底。
“謝謝!
弱弱的兩個字,從她蒼白的唇瓣上溢出,那么脆弱。
穆勛翼心頭微動,淡淡地說道:“抱歉,我沒能幫你孩子保不住。”
她的性命都差點保不住了,別說孩子,她沒死已經是萬幸。
白曉斂住眸,眼淚止住,虛弱無力的嗓音慢慢響起,“我知道。”
在那把刀子扎破皮肉的那一瞬間,她就明白,她留不住這個孩子了。
“你的身體損傷太大,以后要注意調養!
白曉笑了笑,把他沒有說出口的話補充完整,“是不是,我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這一句話要吐出口,真的很難。
穆勛翼默然,走出手術室,那醫生確確實實說了一番話,子宮受損,身體若是調養不好,只怕很難再生育,再者她體質比較弱,想要生孩子,難上加難。
“不是。”穆勛翼面不改色,菲薄的唇掀動,“把身體養好就行了。”
白曉緘默,這些對她來說,其實意義已經不大了。
“他走了嗎?”穆勛翼終究是問了這句話。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
“別提他。”白曉搖頭。
她在緊要關頭給他打電話,沒人接的那一瞬間她就明白,自己再也無法去愛他了。而且她本身也不打算讓他知道孩子的存在,現在孩子沒有了,她更不需要他。
……
白梓娜的病房里,李敏慧得知她住院,立馬就趕了過來。
李敏慧看見她面容憔悴,忍不住傷心難過,一想到這一切都是厲皓承為她安排的,心里也放心不少。
“梓娜,真的是曉曉推你下樓的?”李敏慧有點不相信,即使白曉不在她身邊長大,但是按照她的性子,是不會這么做的,難道是梓娜自己摔的?
白梓娜梨花帶雨的看著她,“媽媽,我怎么可能自己的摔倒?痛的人是我,我才沒那么傻呢。”
“可是……”李敏慧覺得有些不對,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打斷了。
“媽,難道你也不希望皓承對我好點嗎?”白梓娜裝做無辜的樣子,就想這樣蒙混過關。
“梓娜,媽媽不是這個意思,別誤會!币娝鷼饬,李敏慧立馬安撫著她。
白梓娜乖乖地頷首,“我就知道,媽媽對我最好!
把李敏慧送走了,白梓娜才松了一口氣,動了動腿,牽扯到傷口,痛得她直叫喚。
……
穆勛翼吩咐人嚴守著白曉的病房,只有得到他同意之后的人才有資格進去探望。
白曉也沒有通知任何人她受傷出院的消息,包括她的父母,以及葉馨和范之晨。
穆勛翼攬下了照顧她的重任,幫她安排得妥妥帖帖。
這幾天,白曉一直很安靜,每天都呆在病房里,哪兒都不去,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
她把那天出事的經過完完全全的告訴了穆勛翼,所以現在也不需要她出面處理任何事,一切都風平浪靜。
這幾天穆勛翼通過各個渠道,已經逮到三個歹徒中的一個,并且把他送進了警察局。
“是一個女的出高價要綁架你,那個女的拿的現金,還寄了照片,指名點姓的要對你下手,其他的我們什么都不知道,當時也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只是想嚇嚇你,然后就好那尾款,都怪你掙扎……”
被抓的那個男人,正好是那個捅傷她的小李,這個男人不但好財,還好色,被抓的時候就是因為他試圖強暴一個女孩子,然后被那個出租車司機一下就認了出來。
白曉聽了他的話,不知道該怎么去想。
幕后主使是個女人?!
竟然是女人,那就是和厲皓承有關,那么那些被她處理過的女人都有嫌疑,有最大的嫌疑的人那就非白梓娜了。
沒想到,白梓娜竟然這樣下狠手,先冤枉她,然后又不在場證據把事情撇得干干凈凈的。最好笑得是,厲皓承拼命維護的女人,讓她受罪就算了,甚至付出了她孩子的性命。
白曉身體有些搖晃,心底說不出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
當初若不是他那么維護白梓娜,她現在也不會那么想把白梓娜五馬分尸。
是他將她一手推上在了風浪之上,讓她的孩子承受了一切。
她聽不見那個小李跪地求饒的哀嚎聲,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如置冰窖之中,手腳凍得麻木,心碎得跟粉塵一樣,一吹就散。
穆勛翼見她情緒不對,馬上抱著她從警局里面走了出來,白曉軟弱無力的趴在他的肩頭上,安靜地待著,沒有任何反抗。
京城的溫度越來越冷了,若不是為了盡快確認這些人的身份,穆勛翼是不會同意她出院的,畢竟她的身體還很虛弱,怎么禁受得住外面的寒氣。
回到車上,他吩咐司機把暖氣調高,低頭看著病怏怏的白曉,她的精神狀態很差勁,就象是搖搖欲墜的空殼一樣,但是她的背脊挺直,慘白的臉緊繃著,全身都出于繃緊的狀態,象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穆勛翼把身上大衣脫下來,緊緊的裹在她身上,順手小心的幫她理了理頭發,俯身下去,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將她的身子鎖在懷里,吩咐司機:“回醫院!
白曉趴在他的懷里,身體輕顫著,手緊緊的攥著他的衣服,力道大得骨節泛白,幾乎要將他的衣服摳破。
她好累,好痛。
想到自己這些年的癡心錯付,想到那個未來得及出來看看萬千世界的孩子。
白曉覺得她自己快要瘋了,一種強烈的恨意涌上心頭。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輕輕地說,“我要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