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為你會讓六兒去。”文德帝反應過來,阿嫻是氣他了,“朕沒有試探你的意思,莫惱莫惱。”
九五至尊能放下身段跟平民百姓一樣哄她,淑麗妃是該知足的,她卻沒什么感覺,淡淡點了點頭,“沒有氣,就是不想皇上吧念頭打在寒兒身上,他還小。”
二十二號能小嘛。
可能在阿嫻心里寒兒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吧。
“朕依著阿嫻,寒兒也沒有要當太子的想法,依愛妃看誰比較適合。”這是重磅炸彈了,淑麗妃不接也得接,她瞇了瞇眼,在宮中學過不少的政治局觀了,她比誰都懂,這算不上什么難題。
不過是誰比較出類拔萃誰就更適合。
“七殿下和二殿下結合在一起,會是個明君,二殿下的頭腦放在皇城無人能及,本宮的寒兒都是稍遜一籌,七殿下平時為人雖然灑脫了些,但仁愛之心皇上看得到的吧,為人君就該有德有才更要有腦子。”淑麗妃點了點自己的腦子,“沒有腦子就跟扶不起的阿斗一樣毫無用處。”
淑麗妃的一番話有些出乎文德帝的預料,她沒想到淑麗妃竟然字字戳中他的想法,甚至還看過…三國論。
女子無才便是德,阿嫻能看這些想必她的出生定是極好的,文德帝尤記得阿嫻是在邊域撿回來的,那時她穿著貴重的布帛衣服,卻說著京城人能聽懂的話,咿咿呀呀不肯他拋下她。
文德帝看她可憐就答應帶在身邊了,這一帶就是幾十年。
“皇上覺得臣妾說的如何?”淑麗妃就連討賞就是面上云淡風輕,叫人摸不著頭腦。
“朕以為阿嫻是在夸朕有頭腦。”文德帝沾沾自喜。
淑麗妃剛伸出的手縮了回去,“沒有,臣妾只是想說…皇上的孩子們很有頭腦,不包括皇上。”
“咳咳!”他險些將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阿嫻啊阿嫻朕該如何說你好,換做別人,朕就叫人拖出去斬了,非得是你…”文德帝滿滿的寵溺之情。
淑麗妃抬起脖子,“皇上要臣妾的命,臣妾給就是,這條命本來就是皇上的。”
淑麗妃的脖子上掛著一塊芥蘭圖案的玉墜子,也難怪她極其鐘愛芥蘭花,玉泛著紫光,是上好的紫玉,襯的她胸前一大塊袒露的肌膚如羊脂,二十幾年,她真是…一點都沒老啊。
文德帝莫名有種自豪感。
“阿嫻啊,朕都老了,你還是…依舊美麗招人啊。”文德帝在嘆,他都是一個老頭兒呢。
淑麗妃解開頭發,如瀑布般垂在身側,從里面挑挑揀揀,“皇上,看白頭發。”是有五六根,不怎么醒目,但有還是有的,“臣妾也老了。”
“愛妃說笑了,朕的兩鬢可全白了呢。”文德帝一有苦惱就會焦慮,一焦慮就愛長白頭發,他從不承認自己身子骨越發不如一天,只當自己能再多活個五六年就心滿意足。
“皇上為了黎民百姓操心,臣妾深感自責,不如臣妾幫陛下讀奏折如何?”淑麗妃斗膽進言,歷朝歷代都沒有這樣的先例,妃子不得參政,文德帝隨性慣了,想著淑麗妃是在為他的身體考慮,點點頭就應下了。
讀奏折還不簡單,可淑麗妃一連讀了三冊都是關于南越的。是左將軍送來的,他是最支持攻打南越的黨系。
淑麗妃隱隱流些許等等不悅,“左將軍這是為何?戰爭受苦的都是百姓,他想看到生靈涂炭,遍地雪河的畫面嗎?臣妾是覺得惡心。”淑麗妃情緒躁動了些。
“左將軍是一番好意,愛妃莫要掛在心上。”
怎么可能不掛在心上,那里是她的母國!
左言,左言很好 !
須臾,淑麗妃才緩和過一口氣來,“臣妾失禮了。”
她是失禮的,將他一國之君晾在一邊自己游神去了,偏文德帝盯著她光是看就看了一刻鐘了。
太子未定,朝野上下也在站位置,就怕沒站好,一倒臺,自己跟著也遭殃。
“六弟,覺得父皇是如何想的?”趙秉煜平時都是跟在皇后身邊,鮮少和兄弟幾個說話,他的眉眼最是跟父皇相似,簡直如出一轍,這也是文德帝格外疼愛他的原因之一。
“大哥該放出來了。”趙秉寒淡淡撇了她一眼。
“這…我是問太子。”趙秉煜對太子之位還是挺有把握的,畢竟母后站在那里,母家雄厚,父皇也得忌憚幾分。
“三哥最好別在父皇面前說出來,否則倒霉的是自己。”趙秉寒覺得無趣,提醒一番,走開了。
目中無人的態度就跟淑麗妃看母妃一樣。
趙秉煜幽幽嘆了口氣,母后的心愿就是讓他當太子,一定要實現啊,不然就辜負母后的一片心意了。
皇后也慌,這幾日文德帝可以說是夜夜留宿淑麗妃那里,對外她是一個賢明的皇后,對內卻是跟冷宮中的女人無二被丈夫冷落,留守深宮,夜夜寡歡。
煜兒就是她唯一的寄托,只要他登上皇位一切都不重要了。
“嬤嬤,你說皇上會不會立六殿下為太子啊?”皇后走來走去,明顯是心緒不寧。
“不會,皇上還是念著您的。”嬤嬤抓住皇后的收,就怕她倒下去。
“本宮怕,怕的很。”真立了別的女人的孩子為太子,她會承受不住打擊的。
“沒事,有奴婢在娘娘身邊。”嬤嬤抱著皇后整夜,直到她睡著了才肯離開。
皇后眼角還有一滴清淚,大概是對那個男人完全死心的跡象。
平靜了幾日,孟小冬發現趙秉南頭一回面容凝重走進她屋里,以為是出了什么事兒。
“父皇給你不開心了?”她湊上前去,父皇小心眼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一點,皇子們都很像他。
“沒有,是六弟。”
“他死了沒?”孟小冬捏了一把汗,六殿下被保護的那么好能有什么事兒?
“沒有,被人刺傷在府里修養,他身邊的暗衛全被淑麗妃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