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等好事兒？”孟小冬顯然很感興趣，閑在王府最能打發時間的就是和溫酒聊聊其她夫人的好事兒。
“廢話，我和二丫親眼所見，孟夫人被擺了一道，那姨娘被拖出去亂棍打死了！”這可是莫大的丑聞，要不是孟大人一向清正廉潔，早就成為京城人茶后的笑料了。
孟夫人似乎感知到了有人在注意她，朝溫酒那邊看過去，兩個鬼丫頭古靈精怪，湊在一起指不定在商量什么壞事情呢！
她眼珠子一轉，趁著好機會，不如…不等和孟大人商量，孟夫人兀自起身，對著文德帝拜了拜，皇后不明所以，孟夫人這時候站起來想干什么？
和攝政王的對話被打斷，文德帝顯然情緒波動了些。
“孟夫人有話便講。”后宮的女眷還有朝廷大臣的女眷都是由皇后做主的。
“臣婦看那溫酒小姐年輕了點，該有十六了，想討個恩典。”
恩典？
溫酒臉色趨于冰霜，看向孟夫人是實打實的眼刀子過去。
孟夫人想搞什么幺蛾子？往年的宴會，無人敢打溫酒的注意，一來太傅大人權勢滔天，而來文德帝護著她，把她當寶貝公主一樣寵著，三來皇后喜歡她的識大體。
“你說給本宮聽聽，本宮倒想知道是怎么個恩典。”竟然把注意打到溫酒身上了，皇后面容少有的凝重，棘手。
“臣婦有一侄子，十九了，是名門之后，至今還未娶妻。”
“我呸！”溫酒站起身，打斷孟夫人的話，“先不說孟家算什么名門之后，你那傻侄兒連大字都不識一個，想讓我過去當老媽子嘛！”
溫酒這話確實說的難聽，但卻在理。
孟夫人的傻侄兒不是能放到明面上說的，可恰好溫酒是知道的，一時情緒激動了些也正常。
孟大人怒喝孟夫人，“還不快回來，別亂說話！”
文德帝青筋外露，臉色跟滾滾春雷一般，可怖的驚人，“孟夫人，你好大的膽子！”
皇后幫腔道：“溫酒可不是你家傻侄兒能惦記的起的，本宮會和皇上共同商議她的終身大事，名門…名門我和皇上都不一定看不上！”
啪啪啪打臉，孟小冬就差拍手鼓掌呢。
看不出來溫酒挺多人護著的，不像她，沒人疼沒人愛，十六歲之前就是地里的小蘿卜菜，特別慘烈。
還好她眼光好，攤上趙秉南，大風大浪多了些，好在日子過了去，如今女兒都生了，還能跑到哪里？老老實實在家里做個賢妻良母，混混日子…當當米蟲，等等，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孟夫人臉跟霜打了的茄子，誰知道那壞丫頭會被帝后兩人一起護著，那他她…豈不是闖禍了？
“臣婦，臣婦有罪，不敢再打溫酒小姐的注意了！”孟夫人狼狽跪在地上，再去看溫酒的時候，她的嘴角噙著一抹笑容，似是諷刺她的無能為力。
皇后臉色轉變，她在皇帝耳邊嘀咕幾句，與此同時，淑麗妃侃侃出聲，“孟夫人先回去吧，就別在宴會上面待著呢。”明目張膽的趕人，不虧是淑麗妃，依舊那么不講理。
皇后這次不跟她爭了，“就依妹妹所言。”
孟夫人被欺負的死死的，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回去，她的好姐妹魏夫人幾次想幫忙被自家女兒按著起不了身，“娘，你站起來也斗不過溫酒的。”
形勢成了定局。
淑麗妃金口一開，文德帝默聲。
“愛妃乏了沒？”他揣著淑麗妃的小手，怎么也暖不起來。
“早累了。”淑麗妃懶洋洋打了個哈切，“臣妾去偏殿小睡一會兒。”
皇后沒有退，淑麗妃理應在原地好生待著。
可她…在這樣重要的宴會下明目張膽，皇后可謂是血液涌上心頭，敢怒不敢言。
“對了，皇后姐姐一塊兒吧，整天應付來應付去，累垮了可不好。”淑麗妃好心道。
她只是聽從大公公的對皇后態度軟和了些，這么一說，皇后有了臺階，自然怨氣隨之減少。
“妹妹自個兒去吧，本宮離開了誰照顧皇上？”皇后掩著嘴巴，面容謙和，仔仔細細看她就是一個文弱女人。
淑麗妃全然不在乎，在座的能有幾個是愿意留下來坐冷板凳的，還不是因為想讓文德帝多看自己一眼，淑麗妃不稀罕。
全然不在乎。
“小冬，要不要跟我出去看個熱鬧？”溫酒勾勾手。
在淑麗妃離開時，攝政王跟著一同離去了，兩個人一前一后，沒有引起多大的懷疑。
文德帝也不會想淑麗妃會跟鄰國攝政王有什么關系的。
孟小冬是看眼色行事的，趙秉南不讓她去，她就不會去。
出奇的是趙秉南點點頭示意她能暫時離開一會兒。
淑麗妃走到后花園，心口慌的很，湖面倒映著她濃妝艷抹的身影，配上時不時露出光潔鎖骨的衣裙，撩人至極。
“阿嫻。”身后有人輕喚她的名字，柔柔軟軟，帶著一絲不可窺聽的沙啞。
“阿聿，好久不見了。”淑麗妃瑩瑩一笑，強撐著身體緩緩轉身。
“你對我說的就只有這句嘛？”秦聿摘下面具，一頭墨發紛紛揚揚落下，一雙明若星辰的眸子閃著一眸憂色，他全身籠罩在悲戚之下。
孟小冬倒吸一口氣，傳說中的美男子，真真是存在的。
“還能說什么，過去便過去了，阿聿該有自己的生活。”淑麗妃說的云淡風輕，仿佛過往就能跟云煙一樣稍瞬即逝，消失在眼前。
“阿嫻！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嘛？”秦聿想抱抱她單薄的身子，抱住昔日纏著他說要和他在一起白頭偕老的女人，卻離開了他整整幾十年，跟了另外一個男人。
淑麗妃身子顫抖，她牙關就要咬碎，一雙桃花眼強壓著潮水般的思念之情。“阿聿，該放手了，如今我是文德帝的貴妃娘娘，你是南越的攝政王，緣分什么的…只怪我們有緣無份。”
情深緣淺。
又能如何？
結局就是這樣，改變不了什么的。
過程很痛苦，理智還在，這也是溫酒格外欽佩淑麗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