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王妃彎的跟只蝦子一樣,悄咪咪的蹲在角落,地上還有一堆…銀錢票子,這是要攜銀子跑路?以孟小冬的平日的表現(xiàn),還真有這種可能。
“我…這是在請點銀子。”孟小冬隨便尋了個借口,心虛全擺在臉上,趙秉南伸出一只胳膊,孟小冬借著那胳膊直起身子。
“不夠用我?guī)旆康蔫匙給你。”趙秉南府里清清冷冷,是那種一看就沒有多少好東西的,孟小冬指望他那點財產(chǎn)發(fā)家致富,還是算了吧。
“不…不用了,這樣就好。”孟小冬將銀子收拾好,喚來念丫,念丫恭恭敬敬接過,孟小冬在她耳邊叮囑了幾句,念丫匆匆忙忙拿著腰牌走了 。
趙秉南全程在想孟小冬的心思用在何處,她緊逼嘴巴,抿唇,沒有要說的意思,趙秉南不想拆穿她,想來,她過到這個地步是因為自己…
“小冬,你是個心底善良的女孩。”趙秉南暖著她的手,青絲垂到耳邊,孟小冬扯了扯,趙秉南附耳,“很多人都這么說,我只是在做,并不想說,爹爹說光說不做還不如不說。說了便要做。”
她是有些理的。
對上她透徹的雙眸,趙秉南吻了吻。
京城四年的生活,都比不上今年…今時的事多,大皇子妃被遣送回府,于第二月上吊自盡,尚書大人有意無意的跟趙秉南作對,最想不通的是大皇子害了他的寶貝千金,他竟然老糊涂了站在他那一邊。
朝廷局勢半數(shù)沒變,大皇子依舊樹大招風。
現(xiàn)在的大皇子妃太傅之女溫靜嫻。
說起溫靜嫻,紅紹沒好氣哼哼兩聲,端著銅盆去給孟小冬凈手。
“誰又惹你了?”孟小冬好笑道,露出淺淺的梨渦,凹下去,手指在水中燙過,就跟腫了一樣,她發(fā)福的厲害,吃的厲害,臉頰硬是多了點嬰兒肥,捏起來…一言難盡。
“沒,沒誰!”紅紹吼道。
還沒誰惹她?
孟小冬不信,念丫也不信,她心目中的紅紹姐姐向來平易近人,什么時候跟府里婆子學的,越發(fā)兇起來了。
“你出去醒醒腦子,別在我這里撒潑。”孟小冬只是笑,催促著她離開,紅紹一聲不吭就走了,她站在雪地里,換上剛做的冬衣,身子硬是包成了一個圓滾滾的球兒。
厚重的腳印踩在雪地里,王妃院子里的下人穩(wěn)穩(wěn)當當走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才是最郁悶的那一個。
“自己生自己的氣兒,是不啊很好玩?”孟小冬沒有拋下紅紹一個人,她披了一身厚衣服,走出來,腳步放的很慢,地剛被水沖過,很滑。
“你到底告訴我你生什么氣兒?大皇子娶妃,你又不喜歡他,還是說溫靜嫻能跟你搭上關(guān)系?”孟小冬拉過她的小手兒,這么一比劃…一言難盡。
孟小冬這么說不是憑空假想,她懷疑了很多次,
經(jīng)過腦子一番過濾,想了半天,溫靜嫻和紅紹能有個什么關(guān)系?
“溫靜嫻那個女人可是個狠角色,她想做皇后不是一天兩天了。”
紅紹放肆的說,雪地里就王妃和她兩個人兩兩對望,就算別人知道她也不慌,王爺縱容,王妃護著,實在不行回家嫁人。
“哦,她想做就做。”孟小冬坦然道,“跟我們沒關(guān)系。”
孟小冬隨意,她打死不會放著趙秉南去爭權(quán)奪勢的,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
“王妃你太天真,有一天王爺?shù)K了她的路,溫靜嫻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對王爺下手的。”
“天真是夸人用的嗎?”孟小冬眨巴眨巴雙眼,紅紹微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王妃…唉。”紅紹說不下去了,王妃掐住所有她想滔滔不絕的念頭,心思這樣單純的女孩子在皇族不知是好還是壞,總而言之,王爺身份如此,不去爭一爭,連累的是這一家老小。
念丫過來欠身,“王妃,王爺叫你過去。府里來客人了。”
以往趙秉南都是親自過來找他的,省的她來回跑,今兒…風水輪流轉(zhuǎn),她得徒步過去了。
“有沒有說是誰?”孟小冬一邊問一邊走。
“是個女人,很漂亮。”念丫頓了頓,“梳著婦人箍。”
漂亮的女人,…婦人。
那就跟王爺沒什么關(guān)系了。
府邸書房內(nèi),
香爐寥寥生煙,朦朧之下,一位美貌女人正和趙秉南蓄意攀談,大紅色的襖子襯著皮膚雪白透嫩,隱隱浮現(xiàn)一絲光澤。
“豫王爺,擾了你府內(nèi)安寧,是靜嫻有錯在先了。”溫靜嫻柔聲細語,雙手交疊坐在右側(cè),話語之間,眼睛直直盯著趙秉南的臉上,頻頻點頭,溫太傅長女家教良好,是有名的大家閨秀,傳聞半點不虛。
“皇嫂不必多禮,小冬本想去拜見皇嫂,就是懷了身孕,不便出行,皇嫂莫怪。”
一大堆的客氣話,孟小冬駐足聽了會會,額間三根黑線。
抬步進去,紅紹蹙眉,推著念丫,“你替我會會,我去膳房取些糕點來。”
還沒等念丫同意,她腳底生風,走出老遠。
“紅紹姐姐,我不是不同意…”
至于這么急嘛。
就好像書房里面有什么東西要吃了她一樣。
孟小冬進去時,身上撲了不少水珠,她脫下大襖,負重感減輕不少,書房里面暖哄哄,跟裝了地暖一樣。
溫靜嫻側(cè)身,笑容凝固在臉上,只是短暫一瞬間,又浮現(xiàn)在兩頰,“這就是王妃妹妹吧,你該稱我一聲皇嫂。”
“皇嫂?大皇嫂嘛。”孟小冬脫口而出。
“對對對。”溫靜嫻雙手合十,“見到妹妹,是這般靈動的小美人兒,姐姐越發(fā)喜歡了。”
客套話…還是客套話,孟小冬最討厭應(yīng)付這些了。
尷尬的傻笑著。
坐在溫靜嫻的身邊如坐針灸。
趙秉南清楚她的為難,更是收到了好幾次求助信號。
出口解圍,“皇嫂別纏著小冬了,她身孕六個多月,不易疲勞過度。”
才出來一會會,這就疲勞過度了?溫靜嫻不信。
但她識趣兒,趕人的話是聽著不舒服。
來是來過了,給臉面了就行。
她起身,“既然如此,那靜嫻就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