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秉褀哈哈一笑,笑得惠陽郡主臉更紅了。
“我這就吩咐廚子去準備晚膳,當做給郡主賠禮道歉!都算是我的錯!”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許是打了一下午的架,倒讓他活動開了筋骨,久違的身心舒暢。他心情大好,更覺得之前對待惠陽郡主的時候有些過于小家子氣了。
見趙秉褀坦坦蕩蕩地道了歉,惠陽郡主也覺得自己再斤斤計較下去沒了意思,勉強便答應(yīng)留在他這兒用個晚膳。趙秉褀本來要留趙秉南一起用膳的,可他推辭了。
總算是解決了這倆人的矛盾,趙秉南著急回府,便先行一步。
回到豫王府里,孟小冬這邊也才擺了桌子,還沒正式開飯呢。
趙秉南陪她吃飯時,才說起趙秉褀跟惠陽郡主的趣事,輕輕笑道,“他們倆真是對冤家。”
孟云輕原本要送最后一道湯進屋的,但到了門口,卻進不去了。她轉(zhuǎn)頭把湯碗交到了綠衣手上,“我眼里入了飛沙,你將湯端進去吧。”
綠衣也沒懷疑,只見孟云輕低頭就小跑著回了自己屋里。
其實當初她拒絕趙秉褀時,早就料到今日結(jié)局,他遲早會遇到跟自己身份相配的女子,然后成親。她明明已經(jīng)說服自己不再去想他,卻在聽到他的消息時,整顆心不受控制似的。
晚膳過后,趙秉南回書房去忙一些白日里剩下的公務(wù),孟小冬則到了孟云輕屋里。
她從綠衣那兒聽說了云輕的不對勁,大抵猜出了些什么。
“你若是放不下,不如去見見他。莫叫自己后悔。”孟小冬一入來,就看見孟云輕在偷偷抹眼淚。
聽到孟小冬的聲音,孟云輕故作堅強,“我沒事,只是方才飛沙入眼,迷了眼睛。哪有什么放得下,放不下的。我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其實七弟他還是很鐘意你的……”孟小冬知道她是尋了借口,只是一味逃避而已,想勸說她直面自己的真心。
孟云輕苦笑了一下,這才把當初在行宮聽到賢妃跟趙秉褀的對話,告訴了孟小冬。
趙秉褀最是孝順,就算有朝一日,非讓他跟自己母妃翻臉硬是娶了自己,日后他們倆在一起,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孟云輕早已看清這結(jié)局,所以才早早抽身出來而已。
孟小冬沒料到賢妃其實對門第之見有如此根深蒂固的看法,反推之,她對趙秉南看似真心相護,其實也并不算是那般真心了。
她輕輕嘆道,“那你們當真是有緣無分了。七弟不知道你當日聽見了他們母子的對話?”
孟云輕搖了搖頭,“就算知道也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長痛不如短痛……”
入夜時分,六皇子府中的慘叫聲,讓下人們都捏了一把汗。
這些日子,葉憐瑛親自來照料趙秉寒的腿傷,照道理說已經(jīng)漸有好轉(zhuǎn)趨勢,怎么忽然又來這么一出,讓人心驚膽顫的。
“這些穴位,之所以會痛,才說明你的經(jīng)脈已經(jīng)在逐漸蘇醒。痛是好事。”葉憐瑛一邊解釋著,一邊讓白澤把趙秉寒按住,繼續(xù)朝余下的穴位施針。
只是她施針的手法,連白澤都聞所未聞,入針居然要達到三寸,看著就十分駭人。
才兩針,趙秉寒已經(jīng)疼得滿頭大汗了。
可他篤信葉憐瑛的醫(yī)術(shù),這些日子,雙腿逐漸發(fā)熱發(fā)暖。
睡夢里他又回到能站立,自由行走的時光,只覺得希望近在眼前。
如今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葉憐瑛再施第四針時,趙秉寒痛得渾身打顫,牙關(guān)緊咬。看他臉色發(fā)白的樣子,葉憐瑛也有些不忍心了,“你要是痛了,就喊出來,不要忍著。”
可趙秉寒畢竟是男子,他總覺得痛得再厲害,叫出聲來,就顯得軟弱。
白澤知道主子心意,便遞來帕子讓他咬住。
雙腿之上一共施了十二針,這針法要在穴位停留一刻鐘。時間漫長,每一寸都如同煎熬一般。為了減輕趙秉寒的痛楚,葉憐瑛在他身邊陪他說話,逗他發(fā)笑。
原先白澤對葉憐瑛也是半信半疑,如今看來她倒真有本事。
幾日之后,與原本預(yù)計的恢復(fù)時間還要早上一些,趙秉寒已經(jīng)能完全感覺到自己雙腿,等不及想下地試試。
一大早,葉憐瑛端著粥,親自到了他屋里,見他自己起身,坐在床邊,雙腳踩在木凳上,躍躍欲試想要站起身來。
她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迎上前來,“你何必這么心急!”
趙秉寒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扶著床頭,一臉激動,“憐瑛!你看!”
葉憐瑛幾步上去扶住他的腰,用嬌小的身體撐住他大部分的重量,“我知道,其實替你施針之后你就可以站了,但現(xiàn)在是恢復(fù)階段,萬萬不可急功近利。你要聽大夫的話!知道嗎?”
趙秉寒雖是架在她身上,卻更像是摟著她,這樣的擁抱姿勢,讓他一時動情,心中蕩漾,“好,都聽你的。”
之前葉憐瑛替趙秉寒治腿,差不多是秘密進行的,除了豫王府跟六皇子府的人之外,沒多少外人知道。可因為趙秉寒的雙腿日漸好轉(zhuǎn),連府上下人都覺得頗為神奇。
他們個個都以為連溫神醫(yī)都束手無策,傷了近一年的雙腿,定是無藥可治了,沒想到趙秉寒居然能再站起身來,而且據(jù)說假以時日,他便能恢復(fù)到如常走路的程度。
一時之間,葉憐瑛的神醫(yī)名號,便在京城內(nèi)傳開了。
溫洵也親自過府,查看了外孫趙秉寒的雙腿,雖然他先前患了眼疾,但一摸脈象,便知道確實是大有好轉(zhuǎn)。連宮里的淑妃都聽說了此事,激動地派人送了謝禮帶給葉憐瑛。
不少人巴巴地拖人到六皇子府來,想請這位年輕的女神醫(yī)過府治病,且開出不費的診金。
葉憐瑛來者不拒,倒真的接了病例,就被馬車接走了。
趙秉寒心里不太是滋味,有一種自己獨享的東西,被人奪了似的,但他又知道葉憐瑛學(xué)醫(yī)便是為了治病救人,總不能因為自己心結(jié),便攔住她,不讓她去替別人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