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縱機關纜車動力系統的兩個人繼續配合著,片刻功夫,纜車就已經平安到了靜安堂門口。
所有的人下來之后,孟小冬回頭望向山莊方向,見二哥似乎陷入了包圍之勢,不由得擔心了起來。墨蓮夫人讓婢女點燃了信號煙火。
“王妃請放心,這支煙火一出,自然就會有人來支援。”
煙火燃了起來,一支赤色火花沖向天空。
“不對!”墨蓮夫人立馬神色一變,望向自己的婢女,“巧蘭,你做什么?這是什么信號?”
那被稱作巧蘭的婢女轉過頭來,卻已經是淚流滿面,愧疚不已,“對不住,夫人,他們捉住了奴婢爹娘,若奴婢不這么做的話……”她握著火折子的手還在不停的顫抖著,剛放完的煙火竹筒被失手落到了地上。
“你……”墨蓮夫人皺起了眉頭,還未說完。
巧蘭就一扭頭,縱身跳進了山崖底下,以身贖罪了。
墨蓮夫人卻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轉頭對孟小冬說道,“沒想到我身邊最親信的婢女居然被人收買了,靜安堂怕也是不安全了,我們快……”
只聽一聲長嘯,像是從西峰那邊傳來,天空中忽然落下十數支火箭,有的射在靜安堂的屋頂,有的射在門柱上,有的則是落在門前的樹上。
雖然數量不多,但緊接著又來一波,如此頻繁,像是火雨一般。
“快!先躲進屋里!”墨蓮夫人吩咐著,帶領著眾人躲進了靜安堂的正屋之中。
另外一邊,京城之中,一切如常。
市集上依舊熙熙攘攘,做生意的,談買賣的,往來的行人,一片熱鬧景象。絲毫沒有意識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只聽南城門外忽然傳來陣陣轟鳴時,當時城門的小攤販只覺得大地都在顫抖似的,還以為是地震了。
但有人指著南邊高聲叫道,“那是什么?”
城門的人才看見煙塵滾滾,似一支塵土聚集成的妖物,但漸漸近了,才看到是一隊提槍策馬的騎兵,為首的小兵扛著的大旗上寫的是碩大的一個勤字。
“皇上受奸臣所害,如今危在旦夕!勤王奉命回京救駕!無關者快讓開路!”那隊伍中的人如此吼道。
不僅是路人連忙躲避,就連城門守衛也不敢造次,趕緊讓開。
原本攔在城門處的木柵欄,被高頭大馬一腳踢翻。
這一隊士卒如狼似虎,直入南門,沿著朱雀大街,朝著宮城方向去了。
騎兵剛過,后面跟著的便是無數藤甲革兵,個個高呼著勤王的名號,隨著大部隊也沖了進去。
大周律例,將不得帶兵入城,不得帶兵刃進宮。
勤王趙秉煜卻如勢如破竹,帶著從父皇手里騙到的人馬,殺了一個回馬槍。
他胸有成竹,宮城之內有舅父上官家安排的內應,只要進到宮城之中,大位就如同囊中取物,不用再等著那老家伙頒旨。
北境之事爆發之后,大涼探子送來的消息,他就知道自己的事情遲早要被趙秉南揭穿,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正如母后常講,他是嫡子,是眾皇子中最有才能,最有資格繼承大統之人,如今他更是憑自己實力登上王座,誰敢不服?
過了午門,道路一片肅清,趙秉煜信心倍增。此時的他,一呼百應,帶著身后的人馬直沖宮門。
“快開宮門,勤王覲見!”還未及到宮門口,就有手下替他先行,一柄銀槍直刺向宮門守衛,逼著他們將宮門大開。
入了宮門,通過長長甬道,便到了前殿。
趙秉煜指揮著眾人,向著文德帝寢宮乾清宮去了。
估計這個時候,他正睡在自己的龍榻上,做夢都想不到會被好兒子帶兵圍剿吧。趙秉煜的手心發熱,拔出腰間佩劍,跳下馬來,沿著長階登上殿門外的廊廡。
眾將士緊緊跟隨著他,一路直往乾清宮的正殿大門去。
這陣仗把廊廡底下守著的兩個小太監嚇得立馬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大軍過時,像是一道黑色巨浪瞬間就把他們倆淹沒了,只聽鐵刃劃破皮肉,割破血管噗哧一聲,連哀號都沒發出來,便只剩下兩行血河沿著玉階安靜流淌向殿前的廣場上。
趙秉煜帶了幾個心腹,先沖進殿中。
他很想看看父皇看到自己時的表情,但恐怕眼下父皇早被母后派人下的毒藥折磨得神智不清,連人都認不出來了。要不然他當日只說要虎符去鎮壓西山反賊,一向精明而又多疑的父皇,問都不問一聲,就把虎符給了他。
趙秉煜疾行兩步,卻沒看到殿中有伺候的宮人。
他進了內殿,用長劍挑開龍榻上的棉被,卻發現里面蓋著的是另一副被子。
“人呢?”他心里一驚。
只聽徐公公的聲音,高呼了一聲,“有刺客!護駕!”
“怎么回事?”趙秉煜回頭一看,從殿中四面八方突然跳出數十名金甲御林軍,為首的便是御林軍統領廖正。他正操著雙劍朝自己砍了過來。
“廖正!你想反了?”趙秉煜舉劍擋住他的攻勢,質問道。
廖正冷笑一聲,“這話怕是要我問殿下了。”
雙方人馬在乾清宮正殿里打斗起來,僵持不下。
趙秉煜心中暗道,“外面還有五萬人馬,不怕他區區一個御林軍統領,能翻出天來。”
廖正出招又快又狠,讓趙秉煜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他的余光掃了一圈左右,發現自己的人都被牽制住,根本無暇分身來支援自己。
這時,他尋了空檔,轉身逃到殿外,“宋副將何在?”
乾清宮前面只余下百來人正應對著金甲御林軍的圍攻,而且他們是從后方追過來的。
趙秉煜心中一沉,他帶領的大軍怎么變成了這么點人?
廖正已經追了出來,趙秉煜不甘心,向著長殿以東跑去。
“勤王殿下!你束手就擒吧!”說話的是大理寺卿齊于浩,正一身戎裝,手持長劍,立于長階盡頭。
趙秉煜回頭一看,廖正在后面提著兵刃追了過來。
他只好朝著南面跳下玉欄,混入廣場中雙方廝殺的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