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傲天垂眸答應下來:“好。”
又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君時月全程藏于屋頂,兩個人的談話她都聽的清清楚楚。
——果然,昆侖公一直在殘害少女來提升修為。而軒轅傲天助紂為虐,不知有多少無辜女孩因他們而慘死!
這些事情已在預料范圍之內,倒是她真正想知道的,關于十六年前祭天的真相,昆侖公卻只字未提。
十六年前,是昆侖公一力促成祭天之事,而昆侖公的邪修只是吸盡女子的陰氣,并不需要靈根——那么自己這具身體的靈
根,當年為什么會被挖走?
費勁心機挖一個大周公主的靈根,一定是因為它有不同尋常的作用……
君時月正在皺眉猜測,房間里的昆侖公,突然有了動靜。
他出門了。
他的身法很快,甚至已接近帝釋迦的水平,周身光耀一閃,人已不在屋內。
君時月眼眸一凜,立刻循著他的靈息,飛身而去。
這昆侖公剛回京城就立刻離開居所,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君時月一路跟蹤著他,如疾風迅影般掠過條條街市,最后來到一片京城有名的富人區。
這里聚集著京城的諸多名門望族,有的是武道世家,有的則是富商巨賈。一座座宅院建的很闊氣,比朝中一品大員的府邸
還要奢華。
昆侖公閃身進入其中一座宅子里。
君時月悄無聲息的跟在他后面,躍墻而入。
那宅子朱門高閣,看上去和四周的巨賈顯貴府邸沒什么不同,可到了院內,卻是另一番天地。
偌大的府邸里沒有什么房屋建筑,全是茂林修竹,棧道曲水,一眼望去十分深遠,顯得格外清幽僻靜。在這朱門交替繁華
至極的地段,倒像個世外隱居之地。
宅院里見不到家丁仆人,十分安靜,甚至靜的有些空寂,仿佛根本無人居住。但卻打掃的很干凈,到處都一塵不染。
林木盡頭,流水環繞著一座清雅的小閣堂,閣堂門扉輕掩著,里面有人在撫琴。
那琴音若高山流水,飄然清冷,泠泠如玉。
堂前,生著一棵月桂樹。
一向盛氣凌人的昆侖公,并不敢打擾閣中撫琴的人,恭恭敬敬的在門外站了下來,垂手等候。
君時月躲在竹林里,瞇眸望著這一切。
目光逡巡了一圈,最終落在那棵月桂樹上。
那棵月桂樹,看著有些奇怪。
此時已近月桂開花的季節,它卻沒有絲毫要盛開的跡象,倒是枝葉格外繁茂,隱隱有某種光華流轉,靜靜的生長在那里。
“錚琮”一聲,一曲已畢。
待余音繚繞散去之后,昆侖公才微微弓著身子,隔著門扉拱手道:
“先生,我回來了。”
那姿態格外謙卑。
君時月在暗中瞇起了眸子,側耳傾聽著一切。
堂中那人淡淡道:“修煉的如何?”
那是個年輕男人的嗓音,很溫和,也很冷漠。
“有先生指點,修為自然突飛猛進,”昆侖公討好的笑著,“我這次閉關,修為已經達到了九品中級,相信假以時日,必能達
到九品上,最后突破巔峰!
堂中那人聽罷,淡淡的說了一句:“很好!
昆侖公賠笑道:“先生,我再確認一次——我如果突破了九品巔峰,真的就能長生不死嗎?”
“自然!
“啊,多些先生!”昆侖公激動的作揖,“能遇到先生,真是我傲昆侖三生有幸……”
堂中那人道:“謝倒不必,我與你只是合作而已。”
“不敢不敢,”昆侖公道,“我的一切都是先生所賜,先生讓我做什么,我自然當仁不讓……這不,我一回京城,就連忙趕了
過來!”
堂中那人頓了一下,道:“那便開始吧!
“是!
昆侖公說著,身體已經九十度左轉彎,面朝月桂樹立正。
然后伸出雙手,飽提元功,幽暗的靈力從他掌心磅礴而入,竟呼呼的灌入了那棵月桂樹上!
那月桂樹仿佛受到了喂養,突然就散發出詭異的光芒,枝干也隨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壯大……
不過片刻功夫,竟已比原先高了一節!
君時月看在眼中,眸光幾度變換。
原來昆侖公苦心修煉邪術,所求的,乃是長生!
而這邪術必然是那堂中人教他的,條件就是——
用他的修煉的靈力,來催養那棵月桂樹?
片刻后,堂中之人開口道:“可以了!
昆侖公聞言,就很利索的收了功。
那人道:“若無他事,你可以回去了。”
“先生,”昆侖公猶豫了一下,陪著笑道:“其實老朽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情,想請先生幫忙。”
“先生想必也聽說了,圣靈宮帝尊突然來到京城做了大周國師。有他在,我的地位肯定會收到威脅,日常的修煉也會被掣肘
……”昆侖公小心的試探著,問道:“先生您,可有辦法,除掉他?”
堂中之人沉默了一瞬,說:“沒有!
昆侖公有些不甘心,道:“我還想著以先生的能為,這世上根本沒有您對付不了的人,如果能除掉國師……”
“你最好不要這樣想,”那人的聲音多了幾分冷意,“這世間無人能取他性命。而你若敢與他作對,那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
會失去!
昆侖公一凜,連忙道:“我記住了,記住了……多謝先生賜教!
說罷,他就彬彬有禮的離開了,庭院里又恢復寂然無聲。
君時月站在一叢碧竹后面,眸波起伏。
還未及走出,眼前的竹林忽然朝兩側分開來,旁邊棧道也自動延伸到她的腳下。
“貴客,久候了!鼻謇錅厝岬穆曇,淡淡傳了過來。
君時月目光流傳,旋即踏上棧道,一步步走到那座雅致的小堂前。
里面的人一揮袖,門扉就無聲的打開。
君時月盯著堂中之人,凝了半晌,最終冷笑一聲,說:
“總算找到你了!”
眼前的男人一身雪白衣袍,氣質優雅清冷。他生了一張非?∫莸娜蓊,只可惜雙眼蒙著雪帛,無法看到他的神色。
他就從容淡漠的端坐在那里,聞言只是微微勾唇一笑。原本冷俊的容顏,就無端多了幾分風流。
“請。”
他又一拂袖,案幾上的長琴已經消失,換上了一套古樸茶具。
君時月挑挑眉,想不到除了帝釋迦,還有人會這種隔空移物的法術。
她在案幾對面坐了下來。
“此刻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問題吧。”白袍男人執起茶壺,語氣溫淡。
“不錯,我有太多問題想問你了——”
君時月凝注著他,眼底是銳利的光芒,一字一句的道:“圣靈宮右護法,清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