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堂。
君時月將一碗剛煮好的蔥花面端到男人面前,賠笑道:“久等了哈!”
她原本也想早點回來,奈何老爺子硬是拽著她沒完沒了的嘮家常,導致帝尊大人獨守空閨,孤單寂寞冷的等了她一個多時辰……
此刻帝釋迦一臉冷漠。
——本座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他冷冷的看了蔥花面一眼,似乎很想要挑挑它的毛病,卻又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嫩綠的蔥花,漂浮在白生生的湯面上,看上去雖然清淡,但十分可口,甚至有絲絲香氣從碗中蒸騰出來。
“我最擅長的美食就是煮面條了,特意煮給你吃!”君時月挑眉道。
而事實卻是,廚房里只有面條,所以她才給他煮面條……
帝釋迦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睨了那碗面一會,蹙了蹙眉心,批評說:“太素了。”
君時月為難:“……你想吃肉嗎?”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嘆了口氣,終究心懷愧疚,無奈的說道:“你若真的想吃,我也可以去肉店敲門給你買。”
帝釋迦淡淡道:“不必,本座想吃的肉,外面買不到。”
“啊?”君時月不解其意:“你想吃什么肉啊?”
帝釋迦抬眸盯著她,似笑非笑的說:“自然是你的肉。”
君時月頓時一臉黑線的后退了一步,抱緊雙臂,警惕的看著他。
帝釋迦撩唇一笑,不再逗她,拿起筷子,開始慢條斯理吃那碗蔥花面,長睫下的眸子斂著碎光。
先吃她煮的面,然后再吃她。
完美。
他的吃相很優(yōu)雅,即便對方只是一碗面條,他的姿態(tài)依然像是在吃御膳。
那種渾然天成的矜貴氣質,絕不是一朝一夕養(yǎng)成的,那是一種習慣,必然要經(jīng)過漫長的歲月積淀。
君時月沒看出男人齷齪的心思,她暗暗吐出一口氣,坐在他對面,靜靜的看著他,腦海里回響著君獨幽的那些話。
他指著帝釋迦說——這個家伙,才是真正的魔鬼!
當時他的表情幾乎椎心泣血,他是認真的,并非聳人聽聞。很顯然,他了解帝釋迦的過往,至少比她了解的更多。
君時月瞇眸望著眼前風華絕世的俊美男人,她也曾問過一些與他過去相關的問題,卻都被他淡漠的遮掩掉了。
他什么都不肯告訴她。
為什么?是因為不信任她么?
還是說,他對她根本就不是認真的,所以也沒必要讓她知道太多?
一定是這樣的,他只是拿她當消遣而已,他撩她、睡她,卻從來不曾給過她任何感情的承諾……這不是玩,是什么!
君時月心里突然很難過,她忍不住暗暗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你為什么要這樣想東想西,患得患失啊!像以前那樣自由瀟灑,不好嗎?
帝釋迦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掀眸看著她郁卒的表情,忽然笑了:“怎么,不開心?”
吃下一碗蔥花面之后,這個家伙的心情倒似乎好了不少。
君時月抿了抿唇,她不想像個小女生一樣鬧脾氣,那太不符合她的人設了。她將自己亂七八糟的小心思收了起來,揶揄道:“沒,我……就是有點肚子疼。”
的確是有點肚子疼,小腹又疼又酸,渾身都不舒服。
男人聞言沒說什么,只是放下筷子,將她拉過來抱坐在懷里,手掌覆在她的肚子上,給她輕輕的慢慢的揉。
揉了一會,他低聲問:“可好些了?”
君時月鼻子一酸,突然想哭。
這禽獸對她好的時候,真的無微不至!溫柔到讓人受不了……
心底忽然莫名生出了一種類似憎恨的情緒,君時月忍不住捶了他一下,悶聲道:“帝迦迦,你到底為什么啊?”
你不愛我,為什么還要對我這么好??!
帝釋迦眸光倏凝:“嗯?”
燭光里,他一瞬不瞬的望著她,那眼神亙古深邃,透著醉人的邪瀲溫柔,美的要命,美到讓人簡直愿意為了他而下地獄!
君時月的心忽然跳的稀里嘩啦,她移開視線,一滴眼淚莫名其妙的就掉了下來。
在男人微詫的目光里,她沉默不語,心里無比郁悶。
她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啊?她因為他而煩惱牽掛,胡思亂想……她被他鎖進籠子里了,再也不是那個自由瀟灑無憂無慮的君時月了!
帝釋迦凝視了她一會,以為她是被君獨幽的事情刺激到了。
畢竟人類對蛇的恐懼是天生的,一直真心對待的弟弟居然是被奪舍的蛇妖,還欺騙利用了她……這種傷心和驚嚇難免讓小東西情緒失常。
帝釋迦舐去她臉上的淚珠,蠱惑的哄道:“那蛇妖為達目的,當然要騙你,這世上可不是人人都像本座待你這樣好。”
君時月:“……”
感覺更加辛酸了!!!
……
君詩雅那邊,一家人還在憋屈中。
不多時候,去西風堂探視的丫鬟就帶著爆炸新聞跑了回來,激動的叫道:“小姐,二小姐她,她在寢房里藏了一個男人!”
“你說什么?!”慕夫人第一個騰的站了起來,震驚不已。
丫鬟道:“奴婢雖躲在遠處,卻也瞧見了,那寢房的窗紙上,分明映著兩道人影,兩個人摟摟抱抱的,毫無禮數(shù)!”
“當真?”君詩雅挑眉:“你看清楚了嗎?”
“奴婢看的非常清楚!”丫鬟用力點頭,“奴婢怕打草驚蛇,只遠遠的看了一眼,就趕緊回來稟告了!”
慕夫人先是怔住,反應了一會,立刻就來了精神:“好啊!那個不知羞恥的野丫頭,居然將男人帶入閨房茍合!”
君祿海也喜出望外,激動的拍掌道:“好好好!我這就去通知老頭子,咱們大家一起去捉奸!”
君祿海對自己爹還是很了解的,君震年雖然言行出格,但原則性很強,骨子里重視仁義道德。
他偏愛君時月,是因為君時月還沒做過錯事。而若君時月真的不顧禮義廉恥,敗壞門風,他也絕不會包庇!
慕夫人高興道:“對,那丫頭做出了這種辱沒家風的丑事,看老爺子還能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