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賀朗還是住到了池宴忻那里,至于容汐提議的生活費,他則是一臉凜然的堅定拒絕了,要是被他爸知道,他是真的這輩子也別想再踏進家門一步。
池宴忻剛把賀朗送到自己的公寓,電話鈴聲便響起。
他看了眼名字,走到陽臺接通:“怎么了?”
“你下來,我有事找你。”容汐清冷聲音傳來。
“剛剛怎么不一起上來?”
“讓你下來你就下來。”容汐有些不耐煩,“哪兒那么多廢話。”
池宴忻無奈的笑笑,跟賀朗打了聲招呼便向樓下走去。
剛走出樓道便看見坐在花園秋千上的容汐,似乎是在發呆。
他走過去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容汐語氣淡淡,卻又夾雜了一些無奈:“賀叔剛找我了!”
“找你問賀朗的事?”池宴忻有些疑惑,“這么快就后悔了?”
“不知道。”容汐一臉莫名其妙,“他剛問我在哪里,然后讓我把賀朗支開,叫上你在這里等他。”
池宴忻點點頭,跟容汐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然而容汐似乎興致不高,問三句答一句。
池宴忻挑眉看她:“有心事?”
容汐其實不怎么想跟他聊,然而一個人又有些憋得慌,沉默半晌還是悶悶的問道:“你有沒有覺得賀叔有些奇怪?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哪里不對勁?”
“賀朗嘴賤又不是一天兩天,賀叔他肯定了解自己兒子什么德行,怎么偏偏挑今天借題發揮?”
她剛說完這句,一輛車停在不遠處,車窗搖下,賀父的臉露出,神情凝重極了。
容汐連忙噤聲,和池宴忻并肩走上去。
池宴忻問道:“叔,您來接賀朗?”
賀父眼神復雜的搖搖頭,打開車門走下來。
“宴忻,小汐,叔叔這次過來是想冒昧的拜托你們一件事。”
兩人驚訝于這鄭重的語氣,連忙回道:“叔叔您不用那么客氣,有什么吩咐就直說。”
賀父苦笑一聲,緩緩道:“其實這一切的起因都是怪我太過溺愛賀朗,他早年喪母,我便對他管束不多,養成了他現在這個藏不住心思的性子,可是這兩年我身體越發不好,時常心悸,我怕那天真出了點意外撒手人寰,賀朗便只能任人宰割。”
賀朗性子懶散卻又有些幾分難得的天然純真,若是出身小康或許無憂,可偏偏生在了世家,賀家以后偌大的家業都得他一人承擔。
容汐一驚,連忙安慰:“賀叔您想得太多了,我看您身體很好。”
賀父搖搖頭,笑容苦澀又令人心酸:“我的心臟病越來越嚴重了,可因為不放心他便一直不敢定手術日期,萬一出了意外我連手術臺都下不來,留下賀朗他一個人可怎么辦?”
池宴忻問道:“那賀叔您是想讓我們幫賀朗?”
“不要你們幫他,你們幫得了他一時,幫不了一時,我是希望你們倆能調教一下賀朗,現在的他連徐可妍那種女人都看不透,又怎么跟商場上的那些笑面虎斗。”賀父嘆了口氣,“我不求他跟你們倆一樣出色成為人中龍鳳,只求日后不會輕易被人掣肘。”
賀父說完,便期待地看向兩人。
池宴忻和容汐對視一眼,皆是啞然無言。
賀父蒼老的眼眸逐漸黯淡,笑得有些自嘲:“我本來希望賀朗跟小汐在一起,我百年之后就算兒子沒出息,至少兒媳護得住賀家,可后面看著你們倆實在沒那個意思,后來我又想想,我怎么能把我兒子想當然地當成一個吃軟飯的男人……”
容汐打斷他:“賀叔,您別說了,我答應你。”
她的眼眶泛起微紅,或許是在現實世界父母緣薄,容汐對能遇見現在的父母十分感激,也無法拒絕一個父親最后的請求。
下一秒,她的肩膀被人搭上,池宴忻鄭重堅定的聲音傳來:“賀叔,您放寬心養好身體,不久之后,我和小汐一定讓你看見一個全新的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