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嗎?
當然不好。
夜澤沉默,不管蘇晚怎么刺激他,都不再搭話。
蘇晚這樣做的目的,不過是想趕走他罷了。
激將法用的這樣嫻熟。
夜澤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蘇晚眨了眨眼睛,見那人不為所動,有些氣惱。
她撇了撇嘴,躺回原地。
算了,既然他想陪她死,就隨他去吧,黃泉路上,也不至于太孤單。
蘇晚拿出手機,此刻手機上的電量已經見底。
剛打開沒多久,便因為沒有電而自動關系了,想玩會手機轉移注意力都做不到。
蘇晚扔開手機,躺下沒多久,便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人轉身,細細的打量她。
這個小女人,也只有在睡著時,才會展露出片刻的乖巧。
夜澤起身,轉身離開隧道。
又過了一天一夜。
這一天一夜,蘇晚竟一次也沒有醒來過。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燒的越來越嚴重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跡象,發燒足以要了她的命。
“蘇晚,別睡了,醒醒。”夜澤叫道。
他伸手,將她頭上的汗擦凈,心里升起一股名為焦急的情緒來。
“蘇晚。”
“唔。”蘇晚緩緩睜眼。
她漸漸有些分不清面前的人,眼前一片模糊,就連腦子也混混沌沌,不能正常運轉。
“慕、慕少棠……”她輕聲叫了句。
男人身體劇烈一顫,猛地望向懷中的人。
她說什么?
她,認出了他?
“慕少棠……”她聲音虛弱極了。
下意識叫著慕少棠的名字。
“蘇晚,是我,夜澤。”男人沉聲道。
蘇晚卻皺起眉,迷迷糊糊的說了句:“慕少棠……混賬東西……”
隨后抬手,一巴掌朝他臉上打了過去。
但由于高燒的緣故,她身體里已經沒有一丁點的力氣。
那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臉上,軟綿綿的,就跟撫摸似的。
“為什么要叫慕少棠?”男人沉聲問。
在這種意識模糊的情況下,他不認為蘇晚是因為認出了他,才會這樣叫他。
那又是為什么?
“因為、因為他壞……”蘇晚輕聲說道。
男人感到好笑,問道:“怎么就壞了?”
“壞……就是壞……”
“壞東西……”
就連罵人,也是軟綿綿的,一點氣勢也沒有,跟平時氣場強大的蘇晚截然不同。
“為什么罵他是壞東西。”
“唔……欺負我,頭好痛……”蘇晚嘀咕了一句,隨后身體劇烈掙扎了起來。
男人手,輕輕覆蓋在她額頭上,隨后在他額角上揉了揉。
蘇晚感覺好受了許多,身體漸漸平靜了下來。
“怎么欺負你了?”他并不覺得自己有欺負過蘇晚,所以感到很疑惑。
蘇晚眸子緩緩閉上,眼看著又要昏睡過去。
誰也不知道,她再睡過去,還能不能醒來。
夜澤伸手捏了捏她小臉,說道:“不許睡,告訴我,他怎么欺負你了?”
蘇晚費力的睜開眼睛。
“怎么欺負的我……你自己……你自己不知道嗎?”蘇晚此刻迷迷糊糊的瞪著他。
他還真不知道,難道是那次,他中藥了,誤把她當成落落的那一次?
那一次他的確有些對不起她。
“抱歉。”男人沉聲說道。
她話剛落,只見她身體,猛地蹭了過來,兩只手無力的搭在他肩膀上,說道:“我不喜歡,不喜歡你,一點都不喜歡……你不要……自作多情……”
男人正想說他不會自作多情。
蘇晚忽然偏著頭,朝他親了過來。
不喜歡他,還吻他,這是什么道理?
男人微微側首,她的唇,便印在了他唇角上。
男人低聲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就這樣親我?”
“你是……慕少棠……”蘇晚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
夜澤:“……”
“不,我是夜澤……”
他話還未落,她的唇,便精準的貼上了他的薄唇,那樣的熱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她的唇也是滾燙的,燙的令男人心尖也跟著顫了顫。
男人張嘴,輕輕咬住了她的唇瓣,狹長幽深的鳳眸死死盯著他。
“好痛,你不許咬我!”
蘇晚伸出小拳頭,有氣無力的在他肩膀上錘了一下。
男人放開她,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道:“嗯,不咬。”
蘇晚似是有些惱怒,小嘴咬在了他的下巴上。
哼哼唧唧的說道:“我也會咬。”
夜澤:“……”
可愛這兩個字,突然從他腦子里冒了出來。
強悍聰穎的蘇總,竟能與可愛搭上邊?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
她小小的一只,因為這么多天沒有進食,感覺又瘦了些。
這一刻,他心里想的竟是。
一起死吧。
大不了就一起死吧。
他把她帶到這種地方,他就必須得對她負責。
蘇晚這樣的天之驕女,憑什么要為了他,受這樣的罪?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望著她迷蒙的眼睛,說道:“你喜歡慕少棠,是不是?”
“喜歡?”
還喜歡嗎?
蘇晚想搖頭。
可脫力的她,就連搖頭這個動作,做起來都艱難極了。
她還未來得及說話。
男人湊過去,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下,“抱歉。”
很抱歉讓你遭遇這種境地。
很抱歉讓你面臨死亡。
如果他們真的要死在這里,他不會讓她一個人走。
“你……你親了我……”蘇晚聲音一顫。
像是得愿所償般,輕輕的笑了。
“你親了我,你……也喜歡我,是嗎?為什么不看我給你的情書呢?”
情書?
蘇晚給他寫過情書?
“我那么……那么喜歡你,不想和你做朋友的呀,少棠哥哥。”
一句少棠哥哥,讓她眼睛里的淚水,“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她似是回到了過去,看見了曾經圣耶魯的慕少棠。
和那時候一樣,叫著他少棠哥哥。
她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了,這可能僅僅只是她一個奢侈的夢,如果是夢的話,就讓她……沉溺在里面吧。
少棠哥哥……
男人卻僵硬在了原地,臉色難看極了。
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叫他。
而那個人,他曾發了瘋的找了他五年。
他曾以為的好兄弟。
他猛地望向懷中的女孩,蘇晚,蘇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