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其實肅順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和咸豐提了。
所以咸豐完全就沒當(dāng)回事。
他哼了一聲,手指敲擊著桌子,冷冷地開口道:
“朕怕他們?”
“這一年的時間以來,朕已經(jīng)讓僧格林沁重新修建和加固了大沽炮臺。”
“若是英國夷人還敢再來,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僧格林沁這位表哥,才是咸豐真正的底氣。
這些年來,朝廷之中一直都有呼聲,希望僧格林沁能南下參與到圍剿太平天國的作戰(zhàn)中去。
咸豐全部拒絕了。
為啥?
僧格林沁對咸豐來說,就屬于一張萬不得已時,拿出來震懾南邊諸多實力派軍頭的底牌。
無論是曾國藩、胡林翼,甚至是都興阿、勝保等人。
一旦有了點不該起的心思,只要想到掃滅太平天國北伐軍的僧格林沁,也該偃旗息鼓了。
如果僧格林沁南下作戰(zhàn),贏了固然是萬事大吉,可萬一輸了呢?
那咸豐就任何能威懾南方諸多軍頭的底牌都沒了。
底牌這種東西就好像現(xiàn)代的核武器一樣,在沒打出來之前才是最有威懾力的。
眼下,咸豐決定把這張底牌用在和英法聯(lián)軍的作戰(zhàn)上。
肅順聞言不由啞然。
僧格林沁?
就那個啥也不懂,走了狗屎運被道光皇帝強行指定為大清郡王爺?shù)拿晒判∧撩瘢?br>
皇上竟然想要讓這種人來對抗英法聯(lián)軍?
肅順越想越是頭皮發(fā)麻,忍不住提醒道:
“皇上,僧格林沁上一次大沽之戰(zhàn)不也參與了嗎?”
“臣不是很看好他。”
要真能打,僧格林沁上次就該把英法聯(lián)軍打得屁滾尿流了。
何必等到現(xiàn)在?
咸豐不聽。
他對著肅順又是拍桌子又是吹胡子瞪眼睛。
“你區(qū)區(qū)一個軍機大臣,能有朕懂嗎?”
“朕給英國人的好處已經(jīng)足夠多了,讓他們不要繼續(xù)得寸進尺。”
“上海換約,上海設(shè)立使館,就這樣!”
武周世界之中,武則天呵了一聲,緩緩搖頭。
“這個咸豐,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太平在一旁趕忙附和。
“對,太對了。”
“咸豐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必然會被英法聯(lián)軍繼續(xù)暴打。”
“唉,就是苦了大清百姓。”
武則天瞥了一眼太平。
啥話也沒說,但太平身體頓時一震,心中一股后悔情緒涌出。
難道自己說錯話了?
李隆基的聲音適時響起。
“皇祖所言極是。”
“咸豐尚未解決內(nèi)部問題,國庫也在巨額虧空,竟然就敢挑釁英法聯(lián)軍繼續(xù)開戰(zhàn)。”
“大清這個國家怕是要被咸豐給玩廢了。”
武則天露出欣慰表情,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隆基啊,還是你小子看得透徹明白。”
太平眼珠子都瞪大了,心中滿是委屈。
不是,憑什么啊?
我和李隆基那小子說的話不都是同樣的意思嗎?
為啥我就只配得到您的冷眼,而李隆基卻被您青眼相加?
太平覺得自己太難了。
狄仁杰靜靜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兩人的意思看似一樣,實則不同。
太平講的是出爾反爾,吐槽的是咸豐的道德。
而李隆基講的是內(nèi)憂外患雙線開戰(zhàn),吐槽的是咸豐的治國才能。
都是吐槽咸豐,但吐槽不同的方面,在武則天這位千古唯一女帝聽來,意義卻截然不同。
狄仁杰想到這里,對李隆基投去欣賞目光。
金幕中,視頻的畫面已經(jīng)移動到了倫敦唐寧街首相官邸。
“親愛的喬治,我想你應(yīng)該不會拒絕一杯來自清國的最上等紅茶。”
首相巴麥尊笑呵呵地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推到了外交大臣喬治·維爾利斯的面前。
喬治的心情同樣也很好,標(biāo)志性的英國紳士小胡子在說話的時候一翹一翹的,雙手接過了茶杯。
“我聽說,清國販賣給我們的瓷器和茶葉最多只能算中等品。”
“沒事,今后他們會把上等品心甘情愿地交出來給我們的。”巴麥尊揮了揮手,將手中茶葉一飲而盡,隨后放下茶杯道:
“對了,你剛剛說,清國皇帝拒絕了我們的使者前往北京換約和設(shè)立大使館的要求?”
喬治嗯了一聲,表情有些凝重地點頭道:
“是的,這幾個月的談判中清國不知為何變得相當(dāng)強硬,或許是因為他們在對內(nèi)鎮(zhèn)壓洪(秀全)的戰(zhàn)斗中不斷取得勝利有關(guān)。”
“對了,我們的商船如今也只能在鎮(zhèn)江以東長江下游的一小段地方通行,無法繼續(xù)西進。”
巴麥尊哈地笑了一聲,冷冷道:
“那你還等什么呢?親愛的喬治。”
“法國的拿破侖三世不是一直都覺得之前那場對清國的戰(zhàn)爭沒有獲取足夠利益嗎?”
“你馬上去一趟巴黎,告訴他,他所期盼的機會已經(jīng)到來了。”
喬治愣了一下,開口道:
“拿破侖三世的貪婪是整個歐洲人所共知的,我只是擔(dān)心下議院或許不愿意通過我們再次宣戰(zhàn)的提議。”
巴麥尊哈哈大笑,唇上的小胡須跳動得越發(fā)厲害。
“親愛的喬治,我特地提前解散下議院進行大選,為的不就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嗎?”
喬治似乎明白了什么,開口道:
“首相閣下的意思是……”
巴麥尊得意地用左手比了一個三,右手比了一個五。
“計票結(jié)果基本出來了,我們將會獲得至少三百五十個新一屆下議院席位。”
“而保守黨那群迂腐的可憐蟲,他們最多只有不到三百個席位。”
“親愛的喬治,整整五十個席位的領(lǐng)先,你覺得我們還需要擔(dān)心什么嗎?”
“更何況我們已經(jīng)在條約中讓清國接受鴉片能合法輸入的事實,東印度公司那群家伙也會消停的!”
喬治心悅誠服地點頭,站了起來。
“親愛的首相,您實在是一個非常出色的領(lǐng)袖,無論是對自由黨還是大英帝國都是如此。”
“我現(xiàn)在就讓人安排,爭取在三天內(nèi)抵達(dá)巴黎。”
看著喬治快步離去的身影,巴麥尊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紅茶,放在鼻間嗅了嗅那熱騰騰的茶香,有些陶醉地閉上眼睛。
“遙遠(yuǎn)而落后腐朽的清國,簡直就是我,巴麥尊閣下人生的至尊福地。”
“贊美您,偉大的上帝!”
巴麥尊微笑著,將手中瓷杯里的紅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