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

天王宮中，洪秀全愁眉苦臉地看著面前整整二十道菜肴。

實在是沒有胃口啊。

就現在，從江南大營那邊發射過來的炮彈落在天京城里的動靜，還在不斷傳入洪秀全耳中呢。

“算了算了，勉強吃點吧。”

洪秀全嘆了一口氣，用筷子夾起其中一道送入口中，嚼了兩口之后突然大怒，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怎么搞的，這菜竟然如此的不新鮮！”

一名女官聞言立刻噗通跪地，顫抖著開口道：

“天王，最近天京城被包圍多日，糧食和各種物資告急，蔬菜的品質也難以保證。”

“還請天王見諒！”

洪秀全怒氣沖沖地站起來，一腳就踹翻了這個女官，指著對方的鼻子破口大罵。

“連一點新鮮菜都吃不到，朕的天國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怒氣上頭的洪秀全取來鞭子，劈頭蓋臉地對著這名女官抽了下去。

慘叫聲不斷響起，女官被洪秀全鞭笞得血肉模糊，很快暈了過去。

洪秀全哼了一聲，丟下手中鞭子，看著面前躺在地上偶爾抽搐一下，已經氣若游絲的女官冷冷道：

“拖下去，找個地方埋了。”

一旁所有宮人齊齊跪下，噤若寒蟬。

自從東王楊秀清死后，就再也沒有任何人能控制洪秀全了。

之前宮廷女官被責罰，還能指望楊秀清救場。

楊秀清也確實“天父附體”好幾次，懲罰過洪秀全。

現在嘛……大家自求多福吧。

一陣腳步聲響起，韋俊快步走了進來。

看了一眼正被拖走，鮮血在地上涂抹出一條血路的女官尸體，韋俊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旋即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畢恭畢敬地下跪。

“天王，好消息，江北大營已經被陳玉成、李秀成兩位將軍攻破了。”

“來自安徽的第一批三百艘運糧船，剛剛抵達了城外水西門碼頭！”

“什么？”洪秀全聞言，頓時大喜過望，猛然站起。

“此話當真？”

韋俊忙道：

“千真萬確，對了……”

韋俊一揮手，示意隨從們拿來一個箱子。

箱子打開后，里面是十幾顆死不瞑目，留著辮子的腦袋。

韋俊指著這些辮子腦袋喜滋滋地開口道：

“天王請看，這些都是在江北大營之戰中被陳玉成、李秀成兩位將軍斬首的清妖將領！”

洪秀全：“？？？”

這個韋俊！

朕吃飯的時候拿這些惡心人的東西上來，還讓不讓人好好用膳了？

洪秀全呼出一口氣，連連擺手。

“關上，立刻關上！”

等箱子被重新關上之后，洪秀全想了想，突然笑道：

“你拿個籃子把他們的腦袋都裝起來，讓他們順水漂流到城外和春那邊去。”

“讓和春知道，這些家伙的下場就是他將來的結局！”

天京城外，江南大營。

大清欽差大臣、江南大營主帥和春看著面前濕漉漉的籃子和里面那十幾顆人頭，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

這里面的許多人，和春都非常熟悉，不乏和他多次并肩作戰之人。

“死了，都死了……”

饒是已經作戰多年，和春說話的時候牙齒也不由上下打架。

他似乎已經預見到，自己將來也會落到同樣的下場！

和春身邊，江南大營的副帥張國梁同樣面無人色，身體瑟瑟發抖地開口道：

“大人，咱們還是趕緊撤軍吧！”

和春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急聲道：

“對，撤軍，先撤軍！”

“這天京，不，江寧府打不下去了，先撤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