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廢了一個,再弄死一個皇后又算得了什么?”
霍光默然良久,嘆了一口氣。
“你若是要做,也可以。但事情必須要隱秘,要讓所有人都看不出問題。”
“若是做不到這一點,就不能去做,懂嗎?”
霍夫人大為不滿,道:
“區區一個嗇夫的女兒,需要這么小心嗎?”
霍光的表情變得嚴厲起來,道:
“我說了,做事要合規矩!”
“至少,表面上要讓人挑不出毛病。”
“別再讓我再說一次!”
霍夫人哼了一聲。
“你就是這個擰巴的性格,一輩子做什么事情都瞻前顧后的,沒勁!”
說完,她拂袖而去。
看著妻子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霍光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西漢世界中,漢武帝看到這里,悠悠地開口。
“這個霍光,真的是一步步越來越放肆了啊。”
“先是鏟除政敵,然后獨掌朝綱拒不歸政弗陵兒。”
“接著廢掉劉賀,如今竟然連病已的皇后都要謀害。”
“再接下來,恐怕就是連病已都要殺掉了吧?”
劉據表情冷峻地看著金幕,道:
“霍光已經被權力給腐蝕了,不再是之前那個恭敬于陛下的臣子了。”
作為一個在金幕中剛剛被劉據定謚號為“戾”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對霍光有什么好語氣的。
霍去病滿頭大汗。
我的好老弟,你究竟在搞什么東西啊!
剛想著你不要搞事,怎么現在連皇后都盯上了?
衛青緩緩開口道:
“霍光之妻看來并非良配,竟然慫恿霍光做出這種事情。”
“臣以為,此女可休回娘家。”
霍去病眼睛一亮,忙道:
“對對對,這女子是萬萬留不得了,必須休掉!”
漢武帝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衛青和霍去病。
“大漢什么時候是女人說了算?”
別看大漢經常出現什么太后攝政,但“攝”這個字就說明了權力的本質還是來自于男性皇帝,女子只能因為某些原因暫時代替男性執掌。
等自家年幼的男性接班人成年后,這種權力就必須歸還。
正所謂上行下效,既然連皇帝都是這樣,那臣子們的家中自然更是如此。
謀害皇后這么一件大事,沒有霍光的點頭怎么可能做得到?剛剛金幕中也明明白白地播放出來了。
劉據也很不高興地說道:
“大司馬,冠軍侯,你們兩個也不要給霍光開脫了。”
“在他手里掌控的霍家,已經和當年齊國的田家一樣,有了不臣之心!”
漢武帝冷冷道:
“若是許成君當真被謀害了……哼!”
霍去病擦了擦腦袋上的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劉病已表情嚴肅地拉著許成君的手,輕聲開口:
“霍氏勢大,之前想要讓霍成君當皇后卻不成,可能會對你有不利之舉。”
“你可讓丈人和張賀一起在掖庭之中選拔忠心之人入宮隨侍,別再用之前的宮人,以免出事。”
頓了頓,劉病已又笑道:
“反正朕現在也不需要處理政務,咱們每天都在一起,朕親自盯著,問題想來是不大的。”
許平君點了點頭,想著要面對霍家這個權傾朝野的龐然大物,心中不由有些驚懼。
但看著面前一臉鎮定的劉病已,心中又不覺感到安定。
過了好一會,許平君才輕聲道:
“陛下,什么時候才能擺脫這擔驚受怕的日子呢?”
劉病已將許平君摟入懷中,柔聲開口。
“再等等吧,霍光馬上就要六十,他活不了多久了。”
等待,是劉病已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
時間一天天過去,劉病已登基已然兩年。
這兩年來,霍氏大權獨攬的情況沒有任何改變。
又是一次大朝議正在進行。
劉病已看似嚴肅端正,實則暗中觀察各個大臣開口說話的順序和語氣,猜測他們和霍光之間的關系,以及依附霍氏的程度。
在這座大殿中,沒有一個人是不依附霍氏的。
說得嚴謹一點,應該是所有人都依附在霍光的羽翼之下,哪怕身為皇帝的劉病已也不例外。
劉病已心中嘆息不已,旈珠下的視線不停掃過霍光。
這老家伙,怎么就還沒死呢?
就在此時,大鴻臚站了起來,開口道:
“陛下,烏孫國剛剛傳來八百里加急。”
“匈奴即將進攻烏孫,烏孫王翁歸靡與王后解憂公主上奏,請求大漢發兵支援。”
匈奴?
劉病已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大漢可是很久沒有開戰過了!
但馬上,劉病已又想到一點。
霍光治理漢朝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和匈奴爆發過真正的大規模戰爭。
這一次恐怕也是如此。
劉病已心中暗嘆,還是開口道:
“大司馬,此事你怎么看?”
作為漢朝大將軍、大司馬,這件事情還真就是問霍光最合適。
霍光沉默片刻,用一直以來那不緊不慢的語氣開口道:
“臣以為,大漢也是時候出兵討伐匈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