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兒子金賞,從小就非常得到劉徹的喜愛,被劉徹親切地稱呼為“弄兒”。
這種喜愛是非常夸張的,小時候的金賞甚至可以騎在劉徹的肩膀上,去抓劉徹頭頂的皇冠!
而劉徹對此甚至毫不在意,只當金賞在隨意玩鬧。
金日磾看到這一幕后,回家就把金賞殺掉了。
有了大哥金賞的例子在前,金建是一點嘴硬的心思都不敢有。
那是真會死的!
金日磾哼了一聲,冷冷道:
“起來吧。”
等金建起來后,金日磾呼出一口氣,教訓道:
“老夫是個匈奴人,能在大漢長久立足這么多年,靠的就是對先帝的效忠!”
“如今先帝已經當眾說明讓霍光來行周公之事,老夫去反對霍光,就是在反對先帝,此乃取死之道!”
金日磾心情過于激蕩,訓斥了幾句,猛然捂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一咳嗽就是好幾分鐘,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斷氣。
金建又嚇了一跳,但偏偏還不敢起身。
終于,金日磾緩過神來,看了一眼掌心,伸手擦了一下嘴巴,繼續開口。
“你要記住,我將你妹妹嫁給霍光之子,并不是想要和霍光結盟,而是為了向全天下人證明,我們金家是永遠忠于先帝的。”
“只要霍光一天不被當今陛下給罷免,那我們金家就要一直堅定地支持霍光。”
“這不是為了去抱什么人的大腿,這是我們金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性命根基所在!”
“聽懂了嗎?聽懂了就給老夫滾出去,進宮里好好的做你的事情,過幾天風風光光地把你妹妹嫁出去!”
金建唯唯諾諾,站起來一溜煙跑了。
等金建離開后,金日磾才從袖子中拿出一張巾帕,將掌心的血漬全部擦干。
這位大漢二號人物靜坐良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陛下,你也知道我命不久矣,所以不愿意將大司馬的職位交給我吧?”
金日磾說完,自嘲一笑。
“也好,至少不會背負罵名。”
金日磾突然回想起一年前,已經在病榻上纏綿多時的劉徹,莫名其妙說出來的一句話。
“金日磾,朕死后,你務必多活幾年,越長越好。”
金日磾又嘆了一口氣,叫來了管事。
“把長安城中最好的醫者給找來。”
不想,管事正好也有事情要匯報。
“主公,御史大夫桑弘羊派人來遞拜帖,他人就在府門之外。”
金日磾有些意外。
按照常理,大漢高層見面都會提前遞拜帖通氣,獲得主人允許之后再上門。
考慮到主人需要準備對賓客的招待,至少都會提前一天遞拜帖。
唯有特別緊急的事情時,才會出現眼下這種情況。
金日磾沉默片刻,開口道:
“就說我身體抱恙,這些天都沒時間去見他。”
管事愣了一下,點頭應是。
鏡頭一轉,到了金日磾府邸大門外的馬車中。
“什么,不見?”
御史大夫桑弘羊聞言,表情明顯憤怒。
但他并沒有說什么,而是讓車夫駕車離開,去了丞相田千秋的府邸。
田千秋倒是親自在大堂面前迎接了桑弘羊。
“桑大人難得前來,有失遠迎啊。”
田千秋笑呵呵地將桑弘羊迎進大堂,禮數極為周到。
即便從名義上來說,田千秋這個丞相才是三公中的第一位,桑弘羊只是第二位的御史大夫。
桑弘羊倒是也不敢失禮,一番客套后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丞相可知最近朝堂之中的某些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