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出現(xiàn)的,是前往天山一帶尋找右賢王所部的重合侯莽通(馬通)。
整整找了半個月的時間,莽通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天山一帶有右賢王出沒的跡象。
已經開始物資告急的莽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轉頭去攻打了附近的車師國。
在之前李廣利和且鞮侯單于大戰(zhàn)并撤退后,右賢王部卷土重來控制了西域,車師國再度淪為匈奴傀儡。
四萬騎兵出其不意對車師國進行突襲,小小的車師國自然是抵擋不住的。
在擒獲車師王之后,莽通得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
“匈奴右賢王半個月前派人前來傳令,說他已經領兵前往漠北去和大單于會合,準備應付大漢進攻漠北的軍隊了。”
莽通一聽,頓時大失所望。
“半個月?”
追是肯定追不上了。
右賢王既然不在,繼續(xù)在西域停留也沒什么意思。
莽通就殺了這個效忠匈奴的車師王,在那些愿意投降的車師國皇族中找了一個順眼的立為新車師王,隨后就帶著麾下的四萬騎兵踏上歸途。
至于重新征服一遍漠北,有之前李廣利第一次西征的前車之鑒在,莽通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反正攻破車師國,探明右賢王所在,已經是有功了。
縱然劉徹不會因此而對莽通大加封賞,至少也不會怪罪莽通。
足夠了!
【莽通這一路,就在完全沒有碰到匈奴右賢王的情況下,無功而返。】
鏡頭迅速切換到了另外一路,由御史大夫商丘成所率領的三萬余步騎混合軍隊。
經過這些年的戰(zhàn)爭,漢軍對漠北這邊的地形同樣也極為熟悉。
商丘成利用李陵當年留下的地圖,非常順利地穿越戈壁群山,抵達了浚稽山。
但在浚稽山這邊,商丘成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匈奴人活躍的跡象。
思考了一段時間后,商丘成繼續(xù)出發(fā),抵達了百多里外的追斜陘。
到這里,前方就是兩條分叉路。
一條偏向東北,終點是匈奴的圣地,王庭所在——龍城。
另外一條是當年衛(wèi)青追擊伊稚斜單于走過的路,終點是被衛(wèi)青摧毀的趙信城。
商丘成正準備選一條路前進時,劉徹的使者趕到了。
“立刻撤兵?”
商丘成看著手中的詔書,又驚又疑。
這和出發(fā)之前劉徹的吩咐完全不一樣啊!
劉徹可是叮囑商丘成,必須要和李廣利會合,并夾擊匈奴的。
怎么就變了呢?
但是吧,這份詔書的真實性是毋庸置疑的。
商丘成終究不敢忤逆劉徹的旨意,于是在接到詔書的當天就傳令全軍。
“停止前進,就地扎營,明日撤軍!”
第二天,商丘成領兵南撤。
一路上,商丘成都在竭盡全力地思考著,究竟是什么讓朝廷那邊發(fā)出了這份旨意。
霍光那小子帶著前太子劉據余孽又造反了?
陛下病危了?
長安城出了其他事情?
大漢又有什么天災人禍?
其他兩路敗退了?
只可惜詔書僅僅說了讓商丘成最快速度退兵,卻并沒有明說原因。
商丘成也只能在心中猜測不斷,卻得不出任何答案。
一名漢軍校尉疾馳而至,語氣急促。
“大人,在北方二十里地處,發(fā)現(xiàn)了匈奴大隊騎兵,數量至少和我軍相當!”
“什么?”商丘成心中暗叫不妙。
這下子好了,想要匈奴人來的時候匈奴人偏偏就不出現(xiàn)。
不想要匈奴人出現(xiàn)時,匈奴大軍卻又來了!
“傳令下去,準備迎戰(zhàn)!”
事到如今,商丘成是不打也得打。
匈奴人可不會友善到看見商丘成南撤,就禮送商丘成離開漠北!
一個時辰后,大量匈奴騎兵趕到。
馬蹄震動大地,煙塵遮天蔽日。
且不論戰(zhàn)斗力,至少在氣勢這方面,匈奴騎兵絕對是非常充足的。
縱觀整個亞歐非大陸,也只有大漢的精銳之師能在匈奴騎兵大軍如此強悍的氣勢壓制面前依舊不處下風。
其他什么這帝國那王國的,碰到這樣的騎兵大軍,早就嚇尿褲子,跑回家找媽媽去了。
商丘成仔細打量著對面匈奴人的軍陣,尋找著匈奴主將的大纛。
大纛是有不同圖案、顏色的,這能幫助商丘成判斷自己對面的匈奴主將究竟是誰。
商丘成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狐鹿姑的單于大纛。
狐鹿姑單于要是親至,那商丘成就很難奉命撤退成功了。
等煙塵散去后,大纛顯露出來。
仔細看了一下圖案,非常陌生。
“不是匈奴單于!”
商丘成松了一口氣。
但緊接著,商丘成又有些疑惑。
“這旗幟好像很眼生啊,也不是左賢王、右賢王或者左右谷蠡王……嗯,也不是左右大都尉或者左右大將。”
這就很奇怪了。
數量如此龐大的軍隊,竟然不是上述這些匈奴高層指揮,說不過去啊。
突然,商丘成身體一震,記憶中某個并不熟悉的圖案,和面前匈奴大纛上的圖案完全重合,渾然一致。
“右校王?是李陵這個叛徒!”
大纛下,匈奴右校王李陵目光冷然,對著左右發(fā)號施令。
“還等什么?”
“沖上去,讓漢人見識一下我們匈奴勇士的厲害!”
鳴鏑呼嘯上天,尖銳刺耳的聲響中,匈奴人猶如潮水般,朝漢軍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