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稅?”
在聽到了朱翊鈞的話之后,在場的大臣們臉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萬歷皇帝嗯了一聲,得意洋洋地開口。
“近年來,大明礦業的收入可是下降得很厲害啊,去年才十二萬兩。”
“但朕翻了一下之前的歷年收入,發現礦稅最多的時候可是一年能收至少五十萬兩白銀。”
“只要讓礦稅重新恢復到五十萬兩,朝廷一年能多出三十八萬兩,這虧空不就輕輕松松的填補上了嗎?”
趙志皋粗略一聽,覺得朱翊鈞的話,在邏輯上是沒問題的。
然而……
趙志皋正色道:
“陛下,大明礦稅下降,乃是因為大明之前發現的許多礦都已經開始產量枯竭。”
“這種情況下多征收礦稅,恐怕……”
其他大臣們聞言,也紛紛附和趙志皋。
本來一年產價值兩百萬兩的礦,朝廷收個五十萬兩當然是輕輕松松。
現在一年產量價值都只有六七十萬了,再收個五十萬兩的稅,這不是扯犢子嗎?
朱翊鈞卻并不這么看。
他信心滿滿地開口。
“爾等懂什么?”
“朕已經讓東廠和錦衣衛秘密查探過了,礦稅下降的根源并不是因為產量不夠,而是有人瞞報產量,私自售賣朝廷礦藏,中飽私囊!”
趙志皋欲言又止。
朱翊鈞雙目一瞪,道:
“你們若是不讓朕多征收礦稅,那你們自己來想想辦法,把每年這幾十萬兩的窟窿給朕補上!”
趙志皋默然片刻,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不瞞陛下,其實朝廷如今國庫現銀還是能支撐幾年的,前提是不會再爆發像寧夏之戰那樣的大規模戰爭了。”
朱翊鈞哼了一聲,道:
“未雨綢繆,懂嗎?”
“朕可不想萬一真出了點什么事的時候,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趙志皋正想說大明哪里會有這么多事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閉上了嘴巴。
趙志皋深吸一口氣,正色道:
“陛下,臣以為礦稅之事茲事體大,不如先讓六部討論一番,弄個章程出來,再由內閣呈送到宮中?”
趙志皋這是打算用一個拖字訣。
以正常的程序,這個章程想要出來,六部沒有幾個月的扯皮是搞不定的。
等六部送到了內閣,內閣這邊少不得也要爭論、商討一番。
再從內閣送上去給朱翊鈞,一年半載的時間也就過去了。
到時候的朱翊鈞估計都忘了自己交待過這件事情了。
朱翊鈞卻不買賬,一聲冷笑。
“你們這些官官相護的戲碼,朕早就已經看透了!”
“這一次,朕要用司禮監來負責這件事情,內閣六部就不用管了。”
“什么?”趙志皋等人聞言,直接傻眼了。
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據理力爭。
“陛下,這種事情本就該由戶部牽頭,刑部和工部提供協助,怎么能讓司禮監那邊直接負責呢?”
“陛下,之前嘉靖皇帝就用過太監征稅,民怨沸騰啊,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一旁的幾名司禮監大太監聞言,頓時大為不滿。
張鯨冷笑道:
“說的這是什么話,難道你們內閣是在給陛下做事,我們司禮監就沒有給陛下做事了?”
張誠陰陽怪氣地開口道:
“某些人,真以為幫陛下批個票擬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不就是收稅嗎,我們這些太監再不懂事也是要為陛下盡忠做事的,可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官官相護!”
【朱翊鈞征收礦稅的事情,直接引發了內閣和司禮監兩大機構的激烈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