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聲又一聲嚷嚷,情緒波動起起伏伏,突然的,她居然大哭起來,“嗚嗚……天城哥哥不接我電話,他有別的女人,他不要我了,嗚嗚……你快點給我錢,不要我殺了你。”
她齜牙咧嘴吼著,眼淚卻一直掉下來,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她一步一步靠近顧喬念,她的行為,對于顧喬念來說,無關痛癢似的,冷聲滅掉她的希望,“錢我不會給你,要錢找殷天城去!”
“他不要我了,我找他還有什么用?”徐子珊瘋狂地大喊著。
看著她瘋子般的行為,顧喬念心里盤算著辦法。
這時,推門進來的宮祁肆,看到這危險的一幕,眉頭蹙緊,俊顏在下一秒凝上一層寒霜,布滿陰冷的眸,凜然一瞇,果斷作出決定。
他挺拔的偉岸,如風般沖向徐子珊,他利索的伸出大手,迅疾如雷,從徐子珊背后,擒住她的手,反剪于后背,長腿沖著她膝蓋窩猛力一踢,徐子珊輕而易舉被他制服了。
跪在地上的徐子珊,還耍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放開我,放開我!”
宮祁肆不屑和她對視,陰寒的臉看向顧喬念,“叫大廈保安上來。”
“天城哥哥救我,救我……”徐子珊大喊著,理智似乎也清醒了幾分。
顧喬念沒理會徐子珊的叫喊,詫異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宮祁肆,還沒從他行云流水的身手中回神過來,稍停片刻,才驚猛然驚醒,立馬撥打電話。
不到一會,幾個大廈保安很快趕來,看到此番場景,其中兩名擒住徐子珊,另一個立馬上前道歉。
顧喬念懶得費神,和他們說了下剛才的情況后,補上一句,“你們解決吧。”
少許,等事情解決,辦公室就剩下他們兩人。
門被重新關上,兩人站著的距離并不遠,顧喬念拿了掃帚收拾著地上的殘局,抬眸對他輕聲道:“謝謝你。”
掃帚掃著玻璃片,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宮祁肆沒說話,上前幫她一起收拾殘局。
顧喬念把她的全家福照片收好后,看著他正幫自己重新把那些小擺設一一放好。
她走到旁邊,給他倒了杯水,“給!”
宮祁肆接了過去,抿了口后,放下了水杯。
“你怎么來了?”顧喬念盡量不讓這個空間安靜下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只要氣氛一安靜下來,就會覺得很尷尬。
今天的宮祁肆,穿著精裁的鐵灰色西裝,整個人夾著一股淡漠氣息,令顧喬念最為深刻的,就是剛才,他擒拿徐子珊那一幕。
看來,這男人藏得挺深的。
宮祁肆拿出一支藥膏,遞給她,她眉心閃過一絲局促,“試試這支藥膏,效果不錯。”
他的聲音淺淺淡淡的,聽起來令人感覺有點涼,但語調干凈,沒有一絲嘲諷的感覺。
她看了他一眼,接過去,“謝謝。”
“藥膏一天三次,兩天就可以消痕,現在這個點涂了,到傍晚和晚上睡前涂一遍,剛好合適。”宮祁肆走到落地窗邊,微微拉開一條縫,張望著窗外的風景。
原本想把藥膏放進抽屜的顧喬念,聽著他極具誘惑力的話,把棉簽拿出來,拿了個小鏡子,往沙發那邊走去。
擠了點藥膏,她一手拿棉簽,一手拿鏡子,開始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但動作有點笨拙,畢竟那個圓形小鏡子,面積有點受限,她好不容易才看到脖子上的痕跡。
宮祁肆轉過身來,看著不遠處的女人,陽光從窗邊的縫隙擠了進來,落在她身上,淡淡的,她光澤的長發,被映亮了,姣好的側臉,在光的照耀下,有種芙蓉出水的圣潔。
看著她屢屢涂錯,他闊步走了過去,坐在她身邊,抽掉她手里的棉簽,語氣不容一絲拒絕,“我幫你。”
他拿了一支新的棉簽,擠著藥膏。
顧喬念坐在他左側,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心里似乎被某種力量重錘了一下。
他鋒利的輪廓,不知是因匿在光中,還是什么原因,在此刻柔和不少,但薄唇,依然酷酷緊抿著。
他的臉,似乎永遠都那樣,不會有多大起伏。
“抬頭。”他鷹眸掃向她,命令道。
顧喬念怔了下,居然乖乖聽從他的話,抬起頭。
當冰涼的膏藥碰觸到她的脖子時,她才被自己的行為驚了下。
剛才自己,這么聽話?
細小的綿團,在她脖子十分細膩地滑動,就如一片薄羽毛,在她心尖兒輕輕掃著,那種感覺好奇怪,你說不上討厭,但也不算喜歡。
由于兩人湊得很近,她已經嗅到他身上那股清淡的龍涎香,他高挺鼻翼噴薄出來的溫熱氣息,弄得她脖子癢癢的。
忍不住縮了一下,感受到他疑惑的目光,她尷尬吭出一個字,“癢!”
宮祁肆沒說話,繼續幫她涂抹藥膏。
就在她看不到的深眸底,閃過一絲笑意。
兩人的姿勢,以某種程度來看,很是曖昧,就如親吻的戀人。
陸其修用餐回來,聽到打算保全說起剛才的事情,急忙推門進來,卻不料,看到的是這幅畫面。
他驀地驚了一下,隨著他的出現,兩人以詫異的目光看著他,弄得他好像破壞了什么,尷尬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接著,“啪”一聲,關上門退了出去。
顧喬念后知后覺,讀懂陸其修剛才的目光。
心底一陣尷尬,臉頰抹上一層緋紅。
余光看他,他卻沒有絲毫反應,依然靠近著她,幫她抹藥膏。
他凜然冰冷的氣息,不留一絲縫隙侵襲著她的感官,“砰砰——砰砰——”顧喬念的心就像在打鼓似的,無法平靜下來。
時間似乎凝固了,哪怕是他不斷重復著動作,她總覺得,時間根本沒有走動過,怎么涂了這么久,還沒結束。
終于,在她心底緊繃的那根弦絲快要崩裂時,他終于說了句,“好了。”
她整個人終于得到一絲放松,臉上故作鎮定,“謝謝你。”
“今天你已經說了兩次謝謝,小念,我希望你別這么客氣。”他冰冷說著,把藥膏放進盒子里,遞給她。
“我走了。”他挺拔的偉岸站了起來。
顧喬念連忙送他,“你……路上小心。”
宮祁肆微微頓步,頷首看著她。
目光帶著一絲深意,更具有一種侵占味道,令她逃似地別開眸。
宮祁肆沉聲點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顧喬念拿著藥膏走到辦公桌上,坐了下來,眉頭一蹙,一下子陷入深思。
陸其修一直在門口等著,見宮祁肆走出來后,主動上前打招呼,“宮先生。”
宮祁肆淡淡點了點頭,沒說話,徑直走出去。
陸其修連忙跟上去,客氣說了句,“我送你吧!”
兩人并肩走著,哪怕站在他旁邊的陸其修,也感受到他氣場上的壓逼感,這個男人,哪怕不動聲色,渾身散發的冰冷沉肅,已經不容人忽視。
如果小念真的招惹上他……
走到事務所門口,宮祁肆突然停下來,淡漠的嗓音響起,“這里就行。”
陸其修點點頭,站在那兒目送他離開,見他走進電梯,他才走回去。
走回去的他,提著打包回來的便當走進顧喬念辦公室。
這會的顧喬念還在發愣,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小念,該吃飯了。”陸其修走到沙發前坐下,一想起剛才兩人坐在這兒的姿勢曖昧,心里就想被尖刀刮了一下,很是難受。
顧喬念回神過來,眉心皺了下,懊惱自己的走神。
走過去把他帶回來的便當打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剛才發生什么事了?”陸其修回來時,隱約聽到樓下保安在議論著什么,什么樓上的事務所出了點什么事。
但他沒留意聽,所以聽不清楚。
“剛才殷天城的女人來找茬。”顧喬念輕描淡寫把事情概括過去,不想細講。
陸其修眉峰閃過一絲凜意,緊張問道:“沒傷到你吧?”
顧喬念搖了搖頭,端起一杯水,喝了口,繼續吃飯。
陸其修看著她,心里隱藏的那個問題,明知道不該問,但最后還是按捺不住,問了出來,“宮祁肆怎么會在這兒?”
顧喬念停了下來,淡淡掃了他一眼,和他目光對視幾秒后,重新低下頭,安靜吃著飯,不說話。
陸其修看她反應,心里一縷憂傷劃過,淡淡的,隱藏在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