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能看通透了,可當看到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嫉妒。
如果自己是男人的話……也會喜歡這樣的女人吧……
而不是像自己這個樣子,充滿怨氣的老女人。
她如愿以償嫁給了霍森鏡冶,可最后她和林憶雪兩個人卻都走到了命運的極端。
林憶雪在天,而她,在地。
林憶雪笑了一下,出來打了個圓場,“哎呀~都是老朋友了,難得的機會能坐到一起。而且我們的孩子都在,話還是可以好好說的嘛~”
她也不想氣氛太尷尬,畢竟現在兒子和兒媳婦都在呢。
既然他倆沒事她對霍森家也就沒什么怒氣了。
林憶雪的話剛說完,就察覺到了從傅城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
她立馬明白傅城這是不滿她出來替霍森家族說話。
她狗腿的端起一杯茶,遞到傅城面前,“老公,喝茶!
傅城這才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臉上的怒容這也才消散了不少。
林憶雪這人吧,在家里的時候作天作地,傅城寵她,所以她要怎么樣都可以。
但在外面,只要是跟情敵相關的事,那林憶雪在傅城面前就會秒慫,就跟小孩子似的。
因為她很清楚傅城吃醋的后果。
這也是傅城最不能容忍的一點。
當然她也不會作死的撫他的龍須。
雖然說,最后他也不會把她在怎么樣……
可只要是相愛的兩個人,對于給予對方的溫柔總是公平的。
“坐!备翟粕畹穆曇艉鋈辉谌~安耳邊響起。
葉安回頭就看都傅云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坐下來了,而且自己身后也突然多了一張椅子。
傅云深這樣子,看起來有種打算坐下“慢慢”圍觀的意思。
葉安當然也看出了傅城他們上一代的四個人以前肯定也有什么恩怨。
要是這恩怨在這個時候還得解決一次的話,也許的確會等的有點久。
所以她也聽傅云深的話坐了下來。
倆人這姿態,感覺也就差一盤兒瓜子了。
對傅云深來說,圍觀老爸和情敵之間的對決,是十分值得學習和觀摩的。
畢竟老爸在這方面是經驗老道的高手。
而對葉安來說,就是純粹的圍觀,反正這兩個她要找的人都找到了。
這種時候傅云深和葉安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乖巧坐等家長才處理事情的小孩兒一樣。
莫名有點詭異……但又有點可愛?
反正在林憶雪在轉過身看到他們倆人的時候是這么覺得的。
連星星眼都冒出來了,恨不得撲上去抱著葉安狠狠揉一揉。
而伊流風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狀態。
跟這倆人的悠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臉色慘白,神情冰冷,怒目注視著傅城夫妻。
這種怨憤的眼神,在某一瞬間和他母親偶爾流露的眼神重疊了。
霍森鏡冶看著傅城,旋即目光移向了林憶雪,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忽然,一聲茶杯放在茶幾上的清鳴聲響起。
像是忽然震動了一下空氣,讓所有人心也都跟著咯噔了一下。
而霍森鏡冶也把目光收了回來,和傅城對視著。
兩個男人的眼神在這一刻的交匯,依然充滿了無形的火花閃電。
和二十多年前一樣,沒有一點變化。
“你會找到這里我并不奇怪,因為這對于你來說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刻竟然來的這么快!彼D了一下,繼續說:
“看來作為你的老對手,我對你的了解還是少了。當然不只是我。所有人都對你們傅家,傅城,小看了。”
霍森鏡冶的話很平靜,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他們都在牽扯出傅家的實力,想看一看傅家的底,但是他們卻忽略了傅家的人。
傅家真正厲害的不是他們的勢力,也不是他們隱藏在地底之下的力量。
而是傅家的當家人傅城。不!還有他的兒子,傅云深。這一對父子都是不可小覷,他們才是傅家最根本的力量!
傅城不置可否的彎了彎嘴角,笑的時候有一種成熟男人獨有的魅力。
“既然他們也來了,那么,這一次的賬,我們也應該坐下好好清算一下了。”
他緩緩道:“綁架軟禁我的妻子,和我的兒子……”冷笑,“你們,已經做好承擔后果的準備了嗎?”
他的話說的很平靜也很緩慢,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其實霍森鏡冶根本不知道傅云深的事,也不知道伊流風擅自把傅云深引到里英利帝國,還把他軟禁在了另外一個地方。
難怪這一段時間他一直沒有怎么見到他,原來他竟然對傅云深下手了。
伊流風沉聲冷冷道:“林女士是我和帝國達成的協議,和我父親大人母親大人無關!軟禁傅云深的人是我!也跟他們沒關系!后果由我來承擔!”
他的話剛說完就迎來霍森鏡冶的怒火。
“住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被羯R冶盯著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你以為你的命跟值錢嗎?”霍森鏡冶說的話一點情面都沒沒給伊流風。
這訓斥根本不像是對一個兒子所說的,語氣口吻更像是在教訓自己的下屬。
伊流風臉色十分難看,但還是恭敬的垂下了頭,“是,父親!币廊皇且环N尊敬。
他已經習慣了,在父親的眼中,他從來都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的確,一個工具的命,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嘴角掛起一抹悲戚,眼里只是黯淡,毫無光彩。
看到伊流風這個樣子,黛莉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
她不再忍著了,也無視了霍森鏡冶的怒火。
她紅著眼睛憤怒的對著傅城和林憶雪開口:“你們憑什么把責任推到我們霍森家的頭上?!你們瀟灑快活這么多年還不夠嗎??還要把我們家逼成什么樣你們才甘心!”
她嘶啞著聲音,像是把喉嚨撕裂了一般。
而那張沒有生氣的臉,也就在這個時候才像是真正有了血肉。
她怒聲質問嘶吼著她積壓了幾十年來的委屈和憤怒。
所有隱藏在心底的情緒一下像瀑布一樣傾瀉了出來。
這樣的黛莉把霍森父子都嚇了一跳。
霍森鏡冶看著黛莉,除了剛結婚不久那段時間,他已經十幾年沒有看到過黛莉這么歇斯底里的樣子了。
他甚至已經忘了,她笑的時候命,哭的時候,憤怒的時候究竟是什么樣了。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