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者繼續(xù)說:“這批貨是要運到大陸的,那么,貨主一定就是大陸人……不知道老弟對此事怎么看呢?”
似乎,皇者也懷疑伍德有販毒的勾當,懷疑伍德和這批毒品有關(guān),但沒有明確的證據(jù),他是想從我這里探聽什么口風。
我想了想,說:“這事,我沒怎么看……我要是說我對此一無所知吧,你肯定說我裝逼,我要是說我什么都知道吧,但我似乎又知道一些,不過我確實不能一口咬死這批貨的主人是誰,因為我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不過。”
說到這里,我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皇者。
皇者目光緊緊盯住我。
我反復又思量了一下,接著說:“不過,我聽說,在金三角出了這兩件事之后,有個人神秘地出現(xiàn)在了金三角附近的清邁……似乎這個人的出現(xiàn),和這批毒品有關(guān),他在那里和另一個人進行了會面,進行了一番秘密談話……而這個人,似乎是你十分感興趣的人。”
皇者突然就閃過一絲犀利的目光,那目光竟然讓我心里不由一凜。
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皇者眼里的這種目光,這目光我似乎從電影電視里正面主人公的眼里見過。
我不由心里就有些困惑,皇者眼里怎么能發(fā)出這樣的目光呢?不該啊!
似乎,皇者真的不知道伍德去了泰國之事,似乎,皇者對我這番話十分重視,似乎,他一直就在等我這段話,似乎,他想從我的話里證實什么,似乎,他想從我的話里得出什么判斷。
接著皇者的目光就恢復了平靜,點點頭,說:“老弟,你說的情況十分重要。”
我說:“十分重要?操,聽你這口氣,好像你是偵破案件的人員……我看你啊,就是想從我嘴里多套點關(guān)于伍德的情況,多套點關(guān)于我和李順的情況,來豐富自己的情報庫……然后你說不定就會利用這些情報來賺錢,看對誰有利就賣給誰……從中漁利!”
皇者呵呵笑起來:“老弟,這年頭,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利益驅(qū)動嘛,誰和錢有仇呢?”
我說:“你這位伍德的心腹竟然還有他瞞住你的事情,看來你在伍德眼里的位置也不過就是如此……你說你死心塌地跟著他賣命干嘛呢?”
皇者說:“各為其主嘛……將軍對我一直是很不錯的,雖然他有些事瞞著我,但我也理解的,我不會因此對他有什么看法的。”
我說:“你亂打聽伍德的事情,要是他知道了,說不定會廢了你!”
皇者說:“我只找你打聽了,難道你會出賣我嗎?”
我說:“那可不一定,要看情況。”
皇者說:“我相信你不會的。”
我說:“為什么?”
皇者說:“因為我們是朋友。”
我說:“互相利用的朋友?”
皇者說:“我想,我們可以做肝膽相照的朋友。”
我大笑。
皇者也笑,笑地十分詭秘。
我停住笑,對皇者說:“皇者,不憑別的,就憑你這詭笑,我就不會和做朋友,更談何肝膽相照的朋友。”
皇者呵呵笑起來,說:“雖然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不過我今天還是很感謝你,因為你終于滿足了我的好奇心。”
我說:“我猜終究有一天,你會被你的好奇心害死!”
皇者說:“即使死了,也不會后悔的!我做事從不后悔!”
我說:“為了所謂的好奇心死掉,你覺得值嗎?輕于鴻毛的,不值得!”
皇者說:“謝謝老弟的提醒,我會記住老弟的話的,但我想,不管我什么時候死了,都不會輕于鴻毛。”
我說:“那你想重于泰山?”
皇者笑而不語。
我說:“今天你找我的目的達到了吧?你終于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皇者說:“是的,謝謝老弟!”
我想了想,看著皇者說:“或許我今天和你說的那些話,你能悟出點什么。”
皇者說:“老弟能悟出什么來嗎?”
我說:“你說呢?”
皇者說:“我不知道。”
我說:“你就裝逼吧,我知道你不傻,我告訴你的那些話,是我故意告訴你的,至于你會怎么想,會想到些什么,那是你的事……但我要明確告訴你,死心塌地追隨伍德作惡,伍德不會有好下場,你也不會有好下場……如果到了非要決一生死的時候,我到時候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皇者嘿嘿一笑:“但我卻一定會對你手下留情!”
我一怔。
皇者接著說:“即使我們各為其主,即使我們是對手,但我們卻未必一定要生死相見,未必非要一定有人倒下。”
皇者的口氣有些含糊,還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我怔怔地看著皇者,半天沒有說話。
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把皇者看透,但此時卻似乎又有些看不透了。
皇者就是這樣的人,似乎誰也看不透他。
發(fā)了半天愣,我站起來,沖皇者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第二天,我繼續(xù)在酒店和旅行社蹲守,同時密切關(guān)注著捉鱉計劃的進行……
同一天,我聽說曹騰主動給集團黨委打了個檢討報告,對這次安全事故進行了深刻檢討,報告先給了秋桐,秋桐轉(zhuǎn)給了孫東凱,接著在孫東凱那里被壓下了。
孫東凱壓下這報告,不知是何用意,不知他是怎么盤算的。
第三天上午,我正在宿舍睡大覺,手機突然響了。
一看,是孫東凱打來的。
孫東凱親自給我打電話了。
不知道孫東凱親自給我打電話是什么事。
“孫書記。”我說了一聲。
“呵呵,小易,是不是還在睡懶覺啊?”孫東凱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的。”
“你夠舒服的,能好好睡大覺。”孫東凱說。
“孫書記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指示嗎?”我不想和他繞彎子,直接問。
“嗯,是這樣的……關(guān)部長回來了。”孫東凱說。
“哦……”我當然知道關(guān)部長回來了,比他知道的還早,但我還是裝作剛知道的樣子說:“關(guān)部長學習提前結(jié)束回來了?”
“不是學習結(jié)束,是回家來休息幾天。”孫東凱說。
“哦……”我又哦了一聲,不知孫東凱和我說這個是何意。
“今晚我請關(guān)部長吃飯,你過來作陪。”孫東凱說。
原來孫東凱是此意,原來他要請關(guān)云飛吃飯,原來是要我作陪。
我琢磨了下,說:“領(lǐng)導一起吃飯,我就不去了吧。”
我想試探下孫東凱。
孫東凱說:“不行,必須要來……我剛才給關(guān)部長打電話說了吃飯的事,他答應了,他專門提出要我通知你來參加。”
怪不得孫東凱專門一大早給我打電話,原來這是關(guān)云飛的指示。
我故作不解地說:“關(guān)部長和你一起吃飯,為什么點名要我參加呢?”
孫東凱說:“關(guān)部長眼里有你唄,領(lǐng)導能賞識你,這不是好事嗎?”
我說:“我眼里卻只有孫書記。”
孫東凱聽了顯然很高興,說:“你這話我愛聽……不過既然關(guān)部長讓你一起吃飯,你就來吧……不然,我這面子上也過不去。”
我說:“那好吧。”
孫東凱說:“曹麗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今晚6點半在新聞大酒店梅花廳。”
“好的!”我答應下來。
孫東凱然后掛了電話。
我看看表,靠,上午10點多了。
我洗涮了一下,然后到小區(qū)對門的餐館吃早飯。
正在吃著,電話又響了,這回是秦璐打來的。
“嗨帥哥!”秦璐似乎心情不錯。
“嗨班長!”我有氣無力地回答了一句。
“干嘛呢?”秦璐說。
“吃早飯!”我說。
“我暈,這都幾點了你吃早飯?沒搞錯吧!”秦璐說。
“沒搞錯”我說。
“看來你這停職的日子過得挺滋潤啊……”秦璐說。
“還行吧,你這些日子怎么樣?”我說。
“還好啊,在機關(guān)上班,每天還不都是這樣!”秦璐說。
“最近市委大院里有沒有什么新聞呢?”我隨口說了一句。
“新聞?對了,今天我剛剛聽到一個新聞……不到20分鐘,這新聞還挺刺激的。”秦璐說。
“哦,你說!”我心里突然有一種預感。
“市委喬書記的秘書換了。”秦璐說。
我的心突地一跳,我期待的好消息終于來了,果然一切都在我預料之中。果然方愛國他們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果然捉鱉計劃成功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鎮(zhèn)靜地淡淡地說:“哦……喬書記的秘書換了啊……換了誰呢?”
秦璐說:“聽說是市委辦公室秘書科的另一個人,至于是誰,暫時還不知道。”
我說:“那喬書記的秘書提拔到哪里去了?知道不?”
“什么提拔啊,平級調(diào)動,離開市委辦公室了。”秦璐說。
“哦……”我不動聲色地說:“調(diào)到哪里去了?”
“調(diào)到黨史辦去了,聽說是當一個什么科長,還是正科級,但此人的仕途算是宣告終結(jié)了。”秦璐說。
“黨史辦當科長。”我說。
“是的……不知道這位秘書到底是怎么惹了喬書記,竟然把他發(fā)配到那里去了,黨史辦就是編撰黨史資料的,沒權(quán)沒錢,到了那里,就只有埋頭做文字的份,進入容易,再想出來再想提拔是難了。”秦璐說。
“你怎么知道是那秘書惹了喬書記呢?”我說。
“廢話,不惹了喬書記,怎么會把他發(fā)配到黨史辦?雖然是科級平級調(diào)動,但誰看不出這是變相發(fā)配?”秦璐說:“黨史辦和市委辦公室,能比嗎?前途能一樣嗎?他的工作變動,喬書記不發(fā)指示,誰敢動?這當然是有了喬書記的話,才會有如此變動的……可惜啊,仕途一片看好的秘書就這么完了。”
我心里暗笑,早就聽關(guān)云飛說喬仕達以前就對這秘書不是很滿意,這次加上我導演的捉鱉計劃,他不被發(fā)配才怪呢?他沒丟了正科級的級別就算是萬幸了!算是喬仕達放了他一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