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嚇人?”
鄭阿姨笑,“可能是相由心生了。他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煞氣,嘖嘖,我還是頭一次見人這個樣子呢。”
“這么煞氣的人?怎么來找鐘叔叔?去煞氣嗎?”
鄭阿姨搖頭,嘆了聲,“其實他也挺可憐的。妻子去世,而他太過深情,導致--”
“是他?”
唐心驚呼,鄭阿姨驚訝,“你知道?”
“鐘叔叔提過一點,”唐心小聲的有些不好意思,“就只是說他很深情,他怎么了?”
鄭阿姨喝了口熱水,搖了搖頭,“不能說了。”
唐心小臉兒皺起,起身,偎到了鄭阿姨身邊,拉著她的胳膊,撒嬌又賣萌。
“鄭阿姨,你看其他的我也沒有多問吧。就這個,我特別感興趣的。稍微說那么一點點?再說了,我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啊,知道了也不會告訴別人的。鄭阿姨,求你了。”
鄭阿姨還是搖頭,“這是原則。”
“好了,你在這里乖乖呆著啊,別亂跑,尤其是你鐘叔叔那里,知道嗎?”
“好吧。”
唐心嘟嘟嘴,不甘愿的坐下。
待鄭阿姨離開辦公室,唐心坐了一會兒,可是很無聊啊,她起身,開門,探頭出去看了看,然后悄悄的出去了。
鐘遠新的辦公室在最里面一間,唐心剛要走近了,就看著門口站著兩個黑衣人,像門神那樣杵著,擺明了就是阻擋任何人進入的。
當然唐心也不會那么沒顏色的要進去的,她只是想要在這里等著,等那個男人出來,她好奇的瞅上一眼啊。
唐心黑衣人掃過自己,那如X射線一樣要穿透自己身體,嚇的她趕緊轉身,去了走廊另外一頭的拐角處。
躲在墻壁后,唐心安靜的聽著動靜。
許久過后,唐心都累的蹲在地上了,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唐心立刻起身,探頭--
“小丫頭,不是不讓你來嗎?”
唐心還沒看到走出來的男人什么樣子呢,就突然被人從后頭拉過去了。
“鄭阿姨--”
“你想嚇死我啊。趕緊走,你不知道要是讓那人看到你,有你好受的。”
唐心被鄭阿姨拉走,等她被放出來去找鐘遠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那人的蹤跡了。
“鐘叔叔。”
鐘遠新笑,好像已經知道了唐心來,起身走到唐心身邊坐下,喝了口茶,“小鄭說你太好奇了。差點被我的客戶看到?”
“嘿嘿,我真的好奇啊!不過我就瞄了一眼,好像挺年輕的呢。真可惜,”
可惜的是他這么年輕妻子就去世了,他這么深情,那往后幾十年的日子,他得多難熬啊?
鐘遠新摸了摸唐心的頭頂,道,“別太好奇。心心,那是別人的事兒,與你無關。”
唐心聳了聳肩,突然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又有些臉紅了。
“鐘叔叔,那個,我來有事兒想問您的。”
鐘遠新看小姑娘臉紅的樣子,不由莞爾,“心心有什么事兒?”
“咳--”唐心猶豫了下,“那個,--我昨晚上做了一個夢。確切的來說是--額,春……”
“哦?”
鐘遠新并沒有調侃或者取笑的意思,小姑娘有什么不懂的,不明白的,有時候寧愿跟自己說,可能是他本身的職業的關系,唐心特別的信任他。
“做這樣的夢挺正常的,心心想要問什么?”
唐心在鐘遠新安撫淡笑中,漸漸的平靜下來,倒是沒有那么害羞了,就說起來,自己一連好幾天都做夢,夢見了一個聲音特別好聽的男人,但是看不清面容,還有兩人發生了那種關系。
“鐘叔叔,其實,你要用什么專業術語來解釋,我自己都知道,心里潛意識想要男人了,還是本身生理機能的需要啊,我都跟你學會了,會自己分析了。”
鐘遠新失笑,“那你來這里,還想要我說什么?”
“其實也不是要說什么,我就是覺得,那個夢有些真實。真的,鐘叔叔,我沒騙你。我清楚記得那個男人的身體是什么樣子的,甚至他背后有課痣,他的手指有個疤痕,這些好像特別真實的不得了。難道我做夢,還會注意這些小細節?再說了,夢里的一些場景,好像我很熟悉一樣,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不是夢里,是現實的感覺。”
唐心沉默了會兒,鐘遠新也沒有說話。
“心心,很多人做夢的時候,醒來都覺得很真實。可是事實上--”
“別,鐘叔叔,”唐心打住鐘遠新的話,“好吧,我知道這是夢,你一開口,這些就都成了什么映射啊之類的。還是算了吧。”
鐘遠新無奈,“那我不說專業的,我給你個建議,”
“什么建議?”
“交個男朋友。”
“……我也想啊。可是交不到啊,我沒感覺啊,”
鐘遠新起身,“交男朋友也是不能急,要不這樣,回去多做點別的事兒,轉一下注意力,不要糾結在這事兒上。”
“恩,我知道。”
唐心自己明白,不應該沉醉在虛幻的夢里。
可是她到底是好像舍不得夢里的那個深情的男人的感覺。
她自己好像知道自己是因為什么開始的,看了看鐘遠新,“鐘叔叔,我突然覺得,我是被你說的那個深情的男人給影響了。”
“哦?”
“恩,”唐心點頭確定,“一個那么深情的男人,我不知道別的女人是不是會容易有感覺,反正我自己聽了,就會很好奇,而且會--有點心動。”
鐘遠新聽了唐心的話,眉頭立刻蹙了蹙,表情有些嚴肅,“心心,你心動的只是那種深情,而不是那個男人。將來,你也會有一個很深情對你男朋友的。明白嗎?不要胡思亂想,”
“池啦。鐘叔叔,你別這么緊張,我明白的。”
唐心看鐘遠新好像被嚇到的樣子,笑了笑,“鐘叔叔還怕我真喜歡上那個男人嗎?拜托,我連人都沒見到過,況且他只喜歡他的妻子呢。”
鐘遠新其實是真的嚇到了,他做這一行,什么人沒見到過?
這種深情男人,對女人來說確實是容易引起心里的感覺。
他怕的是唐心這小姑娘太好奇,今天差點就讓她碰到了,還真保不準下一次,就讓她見到了呢。
唐心小姑娘這一趟過來,其實就是來找人抒發一下自己的郁悶,至于她這個夢是怎么來的,其實真的不重要。
到一定時候,夢可能就不重要了。
鐘遠新聽了唐心的抒發之后,唐心轉身走人了,可鐘遠新卻有些擔心。
這小姑娘明顯對想象中的男人有了綺想,希望她不要想的太多。
唐心離開鐘遠新工作室之后,一個人慢慢網公交站去,這里因為比較偏一點,到公交站還得十五分鐘,她低著頭,踢著腳下的落葉,腦子里對剛才迅速的一瞥還有些殘留的奇怪。
只看了一個不算背影的背影,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似乎有些瘦了。
唐心忽的心一驚,她怎么知道男人瘦了?
不對,唐心搖頭,一個喪妻的男人,本身深情,肯定是會比以前瘦的。
唐心暗斥自己想多了,只是她沒有想到,那個男人那么年輕,她還以為是個中年老頭呢。
后來轉念一想也對,也就是年輕的男人,可能對的妻子的感情還沒有到老年那樣平和了,才會感情更深的無法接受妻子離世這樣的打擊。可是,兩年了,都還沒有走出來,需要鐘叔叔這樣的心里專家來治療疏導,到底會是多嚴重呢?
唐心想不明白,但是心里越發的想要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而他的妻子又是怎樣的女人?
……
一輛黑色賓利房車緩緩停在了一處靜謐悠然的別墅門前,車上,一男子先從副駕駛座下來,然后迅速開后車門,一會兒后面的男人才緩緩下車。
男人一身黑色,黑襯衫黑西褲,下車之后,指腹習慣性的在太陽穴揉了揉,閉了一下眼睛。
“總裁,我馬上叫楊醫生過來。”
男子睜開眼睛后,濃墨般深不見底的眸子,幽深沉冷。
而他似連說話都不愿意說,只手指搖了一下,身旁的助理立刻明白。
“是,”助理看著男子走進去,他們都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屋內,男子走到客廳的沙發上趟著,閉上眼睛,眼前似乎還是剛才那僅有的一點睡眠時間內,夢里看到的小姑娘的樣子。
男子手臂遮在眼前,嘴唇低喃著,“染染……”
這個男人,正是傅靳與。
兩年后的傅靳與。
這兩年,他幾乎很少有睡著的時候,睡眠,大部分是靠藥物來幫助的,即使如此,卻也根本睡不了多少。
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身體狀況也隨之出現問題,尤其是頭疼。
檢查過多少次,大腦根本沒有問題,而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心里問題。
這次,來B市,還是鄭渠的意思,直到鐘醫生在國外,他們從國外一直跟到了這里。
而也唯有在鐘醫生這里,傅靳與才能睡上個把小時。
是的,傅靳與的問題,其實是心里問題,但是,他需要的,只是在鐘遠新這里,能夠睡上一覺。
而兩個小時,用來睡覺,在鐘遠新這樣的以分鐘記錢的昂貴收費中,傅靳與算是最奇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