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梳雨勾起唇角,“什么受苦不受苦的,我就是覺得對不住諄兒。”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可諄兒也是我三年時間里看著長大的,我比任何人都要愛他,你應該會明白這一點。”
“是,你比任何人都要喜歡他。”
“我將知道這件事情的丫鬟和小廝全部換了下來,所以,你到底在還安排害怕呢?”
穆梳雨眼睛里閃過思索的光,她很快,原本暗淡的眸子里恢復一絲晶亮的光,這抹光讓齊淵看到了希望。
“或許你說的沒錯,我應該走出自己心里的那一步。”
齊淵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當場抓住穆梳雨的雙手,“這么說,你是同意了?”
“我不應該在做縮頭烏龜了,也不應該之活到過去,既然老天爺讓我忘記,那我和諄兒的親生父親便是沒有緣分,還不如就此了斷,興許現在他也已經重新娶妻生子,也就沒有我的事情了。”
“梳雨?”
齊淵的聲音帶著歡喜,一下子將穆梳雨攬在懷里,“你知道嗎,我等你這句話已經很長時間了,現在我終于等到了。”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
齊淵抿了抿發白的唇瓣,張口道:“為了你,等多久我都是心甘情愿。”
穆梳雨豈能不知道他的神情,既然逃不掉,那就試著開始。
試著去建立一個家。
這三年以來,雖然齊淵對外面稱穆梳雨是自己的夫人,可實際上,他與穆梳雨分房睡,并沒有完全進行到最后一步。
齊淵對穆梳雨說過,等她心甘情愿的時候,在八抬大轎接穆梳雨進門。
穆梳雨應該高興的,因為她嫁給了一個好郎君。
可心里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為什么?
為什么心里會這樣排斥,明明自己并不討厭齊淵,他那樣好的男人,自己為什么還會不喜歡?
穆梳雨自己也想不通這個道理,越是深處想,腦子里就一陣一陣的刺痛。
她忍不住用手扶著頭。
“怎么了,臉色這樣蒼白,是不是頭又痛了?”
穆梳雨被扶住坐在榻上,抬頭對齊淵笑道:“不礙事的,就是有一些頭疼,現在已經沒有剛才那樣疼了。”
“經常的么?”
“也不是經常的吧,就是我在想以前的事情時,就會疼的厲害。”
齊淵握著她的手,心疼道:“那就不要去想,你有我有諄兒難道還不夠么?”
穆梳雨微笑道:“我也知道你說的這個道理,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誰都想要知道自己過去的權利,可我實在是想不起,罷了,以后我不想便是,就不會頭疼了,你也別太擔心,我沒有大問題的。”
齊淵讓下人拿上來參湯,和穆梳雨經常吃的補藥,見穆梳雨逐漸睡下去,齊淵這才離開她的屋子。
“為什么她會頭痛!”
剛剛來到書房的時候,齊淵對著身后人道。
“主子,這個藥是有副作用的,當時您給夫人服用的時候,我便說過,只要夫人想起之前的事情,便會頭痛難忍,輕則頭疼,重則昏迷不醒!”
“這么嚴重?”
“這種藥太霸道,而且夫人對她之前的夫君感情太過深刻,藥量不下重一些,是不會讓她忘記的。”
齊淵臉上沒有剛才近人,反倒是冰冷了幾分,“那她現在還能夠想起之前的事情么?”
“難說,最近我給夫人把脈的時候,發現夫人有隱約響起之前的片段,照這樣下去,沖破最后一道防線并不是難事。”
齊淵怒喝,“絕對不行!”
“我已經想辦法在制止,只不過風險大,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
齊淵眸子里產生幽暗的光,聲音聽起來也是低低沉沉的,“她好不容易才敞開心扉接受我,當初我將她在谷底救出來的時候,就沒有打算讓她在回到她之前的環境了,現在她就是重新的人,是我齊府的夫人。”
“小人知道怎么做了。”
齊淵斜睨著他一眼,“最壞的打算是什么?”
“昏迷不醒,可能這輩子都會醒不過來。”
齊淵有些猶豫,他知道這樣做對穆梳雨不公平,可他沒有任何的辦法,這也是唯一能夠留住穆梳雨的法子。
“主子,三思啊。”
齊淵將唇瓣抿的發白,他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安靜的屋子里立刻發出清脆的響亮聲。
“給她繼續服藥。”
“是!”
等大夫走出了房間后,書房里比剛才還要安靜,齊淵坐在椅子上,腦海里突然記起第一次見到穆梳雨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在山里打獵,路過一個水池,在岸邊趴著一抹纖細的人影,齊淵走過去的時候,發現是穆梳雨。
當他將穆梳雨的身子翻過來之后,這才看清楚她的樣貌,不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可在齊淵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當他發現穆梳雨還有氣息時,心里竟然覺得高興起來。
他將穆梳雨帶回了家,請來了名醫。
當穆梳雨睜開眼睛的時候,齊淵就在她身邊。
她的眼睛很漂亮,璀璨如星河。
齊淵心里就有個念想,他必須要留下穆梳雨。
可萬沒有想到,穆梳雨竟然懷有三個月的身孕,索性,現在大人和孩子都沒有任何事情。
為了讓她留下來,他讓大夫說肚子里的孩子不穩定,等生下孩子在走。
穆梳雨答應了。
等六個月生下了諄兒,齊淵給穆梳雨吃下一種叫忘憂藥。
忘記了過去。
才有的現在。
他現在想起這些,頗有感觸。
一眨眼三年過去了,時間飛速。
終究,他還是得到了穆梳雨。
……
“十三爺,這是第一首富齊淵齊公子的請帖,五年前你們還一同喝過酒,現在人家都要成親了,特意送來的請帖。”
秦鈺聽見這個消息,正在與肉肉玩,雖然接過去,可并沒有打開。
“知道了,我有空的話自然會過去的。”
“好,那小人就回去復命了。”
“你去吧。”
肉肉年紀小,又是嗜睡的年齡,不一會便睡著了。
秦鈺只好將他抱回榻上,等回過身的時候,拿過放在桌子上的請帖,一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