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拼勁全力的朝著懸崖出跑去。
黑衣人發現有人出現，以為是李軼的人，等秦衍走進的時候，才知道是秦衍，赫赫有名的九王爺。
他們基本上沒有任何的猶豫，帶著姜蕎便順著小路跑去。
秦衍靠近懸崖，看著深不見底，心已經碎掉了。
穆恒抓住秦衍的胳膊，才阻止他要跳下去。
“你清醒一點。”
“我現在清醒不了，你不要攔著我。”
穆恒死死拽著秦衍的胳膊，“你死了，那么多受苦受難的百姓該怎么辦？你想過沒有，他們才剛剛被解救出來，你難道要看著他們再次陷入水深火熱的環境在受盡煎熬么？”
“關我什么事情。”
秦衍以前就是在乎的太多，所以才會處處忽略掉穆梳雨，一開始導致她失蹤，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人，現在又變成了今天的這幅局面。
死的人是他放在心上一輩子的人啊。
怎么會這樣。
老天爺怎么會這樣的狠心？
“你再說一遍？”
穆恒氣的咬牙切齒。
剛剛穆梳雨被丟在懸崖，他心里也是一顫，可還是保持著意思理智。
而眼前的秦衍，是一絲理智也沒有了。
徹底變的瘋狂起來。
沒有任何的猶豫，秦衍的腦海里只有穆梳雨一個人。
穆恒依舊是抱住他的胳膊，“就是梳雨在世上，她也絕不會忍受你會這樣自甘墮弱。”
“你踏馬的不是非她不可！”
“秦衍，她是我妹妹，是我前半生呵護在心尖上的人，你以為她死了，我心里會比你好受？”
秦衍瞪著猩紅的眼睛，緊緊抓住穆恒得衣領，咬牙切齒般的吼出來，“你還有一個人，還有孩子，我呢，我現在有什么，我最心愛的人就在剛剛死在我眼前，還有我未出世的孩子，他甚至沒有來得及來到世上看一眼就沒有了，為什么要留下我，為什么！”
“我知道你的痛苦，可無論前面道路多難，你總歸是我們的九王爺，是帶領我前進的方向，九王爺，回頭吧。”
秦衍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兩行清淚順著流下來。
現在死亡都是一種奢侈。
“九王爺！”
穆恒半跪在地上，雙手抱拳放在胸前。
“倘若王爺執意如此，那穆恒也會追隨王爺，一同跳下去！反正以后也會埋青骨，還不如現在死了干凈。”
穆恒知道，沒有秦衍，現在的形式就是一盤散沙，姜國人最怕的就是秦衍的名聲，秦衍死了，那對他們來說就是士氣大漲。
“你這是在逼我。”
穆恒說出來的字眼鏗鏘有力，“是王爺逼迫屬下！”
他瞧準時機，見秦衍有些松動，便直接給身邊人一個眼力，那些人也會十分機靈的，現在一個顏色，就已經看出來，便瞧準時機，一個人禁錮秦衍的胳膊，另一個人一掌劈在秦衍的后脖頸。
秦衍只是覺得一陣疼痛，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便暈了過去。
穆恒就讓人帶著人撤離姜國。
這里太過危險，剛才的那群人很有可能會再次回來。
他回頭看了眼懸崖，眼睛里閃過悲愴。
穆梳雨，那是他從小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他一直呵護長大起來的姑娘，他怎么會忍心？
可沒有辦法。
這就是現實。
“將軍？”
屬下人在催促。
穆恒狠心的轉過身，“走吧，留下幾個人去山崖下面，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
六個月后。
姜國與氣焰達成了協定，雙方均休戰，并且為了雙方百姓。
現在停戰那就是對姜國來說最大的喘息機會。
可秦衍在場，他們即使想要攻打過來，那也是沒有辦法。
也只能簽下協議。
秦衍帶兵返回京城，全城的百姓開始歡呼，打開城門迎接秦衍的歸來。
他父皇已經被小十四逼死，皇后娘娘也被幽禁起來，幸虧秦鈺將局勢扭轉，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小十四被關押起來，等秦衍回城，便會當著所有人全城百姓的面，問斬。
這原本就是一場本就沒有的戰爭，是小十四一個人挑起來的。
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才換成今日的局面。
殺一人平百姓的憤怒，也是應該。
“九哥不要殺我，九哥不要殺我。”
小十四被迫跪在斬首臺上，看著一身戎裝的秦衍，冰冷的眼神徹底將他心里的希望給澆滅。
九哥向來不同于其他的哥哥，會看不起他。
九哥幫助自己很多，可現在要自己的命的人也是他。
秦衍自然也是知道，現在的心軟，百姓們肯定會有怨言，并且，這是小十四應該面對的結果。
他臉上的肌肉顫抖，要是沒有這一場戰爭，那他的梳雨也就……
秦衍逼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等重新睜開的時候，眼神里一片冰冷。
“斬立決！”
持刀的人已經等了很長時間，等的就是這句話。
話音剛落的時候，他手中的刀子也直接落下。
小十四的人頭直接滾落下去，鮮紅色的血灑滿了一地。
下面的百姓全部都在齊聲歡呼，都在夸贊九王爺做得好。
秦衍連看地上的人都沒有看，反倒是直接順著人群走出去。
等一群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秦衍的蹤跡。
秦衍沒有通知任何人，反倒是朝著之前自己的府邸走去。
穆巧巧看著秦鈺，懷里抱著剛剛滿月的孩子，眼睛也是在微微的濕潤。
“大姐姐如果泉下有知的話，現在知道的情況，那也會放心不下的吧。”
現在的穆巧巧不是以前的她，現在她已經是有孩子的人。
思想也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秦鈺攬著她的肩膀，看著她懷里的孩子，說了句，“要是九嫂子還在的話，孩子也基本上這么大了，和咱們家的差不了多少。”
“你說九哥會好起來嗎？”
穆巧巧抬起頭問道。
秦鈺有些猶豫，眼睛里卻帶著希望，淡淡的說了句，“應該會好起來的吧，誰也逃不過時間。”
不過這不是時間的問題，誰也不知道，秦衍這輩子都是走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