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路?
那是不可能的,姜蕎不知道為什么愛一個人還會保留,這樣對愛情是不尊敬的。
再說,愛李軼是她自己的事情,與李軼沒有關系。
她更不可能會按著旁邊的宮女的話去做。
不過,這是一條不歸路,姜蕎也早就沒有了歸期。
……
穆梳雨醒來的時候,看到周圍的擺設,都是十分的陌生,可又有些覺得眼熟。
“醒了醒了,姑娘睜開眼睛了。”
穆梳雨聽見屋內有個小丫頭說話的聲音,便將頭轉向她的方向,是一章陌生的臉。
“你快去告訴公子。”
她吩咐下去,笑著朝著穆梳雨走過來,伸手將穆梳雨扶起來,讓她靠在身后的被子上,這樣會輕松一些。
“姑娘已經昏迷了一個月,現在終于醒了。”
穆梳雨啞然,張了張嘴,可嗓子十分干,半個字都說不出來話。
“我去給姑娘拿些水過來。”
說罷,便去旁邊的桌子上,端過來一杯水。
這杯子看著,與平常自己用的并不一樣。
她現在也沒有顧上這樣多,喝了整整一大杯。
“姑娘,奴婢叫歡菊,是公子派過來伺候姑娘的。”
穆梳雨伸手摸著自己的小腹,就聽見頭頂的歡菊說道:“姑娘不必擔心,胎兒很是穩定,大夫開的藥,也基本上是保胎的。”
她抬起頭,目光微冷,問道:“公子是誰?”
“公子就是公子啊,等會他就會親自過來看看姑娘了。”
小丫鬟真的很開心,她照顧穆梳雨這么長的時間,這么漂亮的人,不用管在床榻上躺著。
現在醒過來,所有人都會開心的。
“這是哪里?”
“這里是姜國!”
穆梳雨身上的冷汗一下子涌出來,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
“是李軼!”
“公子的名諱。”歡菊笑了笑。
穆梳雨現在已經基本上確定下來。
是的,他說過的。
她緊緊捏著手下的被子,冷汗在額頭上滾落下來。
孩子,孩子應該怎么辦?
她要怎么辦。
所有的心態,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
穆梳雨直接掀起被子,光著踩下地。
歡菊忙上前扶好,被穆梳雨一把推開,“別碰我!”
她聲音又急又狠,眼神犀利無比,讓歡菊登時愣在原地。
穆梳雨身上軟綿綿的,剛剛邁出去一步,直接倒在地上。
她在摔倒的那瞬間,特意用手護住了肚子。
現在,穆梳雨連最基本逃走的能力都沒有,可在這里待得時間越是久,她和孩子也越是危險。
李軼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的。
秦衍現在不知道自己的情況,肯定也是擔心壞了。
穆梳雨想到這一點,扶著旁邊的凳子站起身子,剛剛站穩腿腳,又直接摔了下去。
這可次,她并沒有摔在地上,反倒是摔在了一個冰冷的懷抱里。
熟悉的味道包裹著她。
穆梳雨知道是誰,想要推開眼前的人,卻被李軼一把橫抱起來。
“放開我!”
她眼睛里帶著懼意和恨意,幾乎咬緊牙關說出來的這句話。
李軼勾著唇角,仿若是絲毫不以為然。
“公子……”
“下去吧。”
李軼的聲音很冷,冷搜搜的將人差點給凍住。
歡菊自然是出去了。
在出門之前,特意關上了房門。
李軼將穆梳雨身子放在溫軟的床榻上,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就這樣看著她。
“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穆梳雨身上微微顫抖。
她怎么就沒有想到,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珍惜,當然我也警告過你,我一定會得到你,如今你現在果真還是被我帶回來。”
“你無恥!”
李軼冷笑,“無恥,我就當做你在夸贊我了。”
他犀利的目光順著她的眉眼逐漸來到她的小腹上。
他伸著手上前。
穆梳雨嚇壞了,下意識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小腹。
“你緊張什么,我知道你現在懷有四個月的身孕,是他的。”李軼眼睛微微瞇起,“不過很快就沒有了。”
“什么意思!”
李軼抬起頭,笑的讓人害怕,“我不可能會讓你真的剩下秦衍的孩子,你是我的女人,我也不喜歡為別人養孩子,之前大夫說當時要是灌你吃墮胎藥會有危險,等你身子好一些,半個月后,咋那么也就可以結束這個負擔。”
“李軼,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只知道我想要的,并不知道人性是什么,我說過得到你,我會不計后果。”
李軼是說過這句話。
穆梳雨臉色終于垮下來,她咬了咬下嘴唇,聲音比剛才有些軟,“我不喜歡你,你放過我。”
李軼垂眸將穆梳雨的手攥在手心里,緊緊的握緊,他一起也難得的溫柔,“你到底在擔心什么呢,秦衍能夠給你的,我也一定能夠給你,甚至比他給的更多,后位?錢財?還有愛,我都會給你!”
穆梳雨搖了搖頭,眼睛的光暗淡下去。
“我不明白,秦衍究竟有什么好,會然你這般惦記!”
穆梳雨靠在床頭上,索性不再去看眼前的人。
“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
李軼抓住她的胳膊,眸子里噴出來火氣,“你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就故意說這樣的話氣我!”
穆梳雨不說話了,索性閉上眼睛。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李軼看到穆梳雨這幅樣子,一掃剛才的怒火,湊到穆梳雨的耳畔,輕輕說道:“咱們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這四個字就是一場噩夢一般。
穆梳雨等到房間門推開的聲音,這才睜開了眼睛。
孩子!
她一定會保住。
歡菊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穆梳雨傷心欲絕的樣子,好像不是她心里想的那阿勇。
便不敢多問,一直陪同在穆梳雨跟前。
等到喝藥的時候,穆梳雨這才接過來一口氣喝下。
現在她這樣的身體,也實在是經受不住折騰,李軼他不敢胡來。
可等身體一日一日好起來,她就擔心了。
“你叫歡菊?”
“是!”
穆梳雨眼睛在歡菊身上瞥了一眼,心里有個數。
這里是姜國,那李軼已經完全控制了王和王后,必定是在他們的公主身上。
要是被公主知道,那樣的話,情況會不會不一樣了?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沒什么,我餓了,你去準備點東西吧。”
穆梳雨只想一個人待一會。
大腦也在快速的運轉著。
可怎么運轉,也礙不住她虛弱的身體,過補了多長時間便睡過去了。
“聽說,姑娘已經醒過來了?”
“是,已經睜開眼睛,也會知道餓呢。”
“現在怎么不醒呢?”
“可能是累壞了吧。”
“那好,那我明日再來。”
“公主慢一些走。”
……
穆梳雨將她們說的話能夠聽見,可眼皮太重,她怎么都醒不過來,到最后直接徹底昏過去。
等次日一早,早上的時候醒來,便被歡菊好好打扮。
“我現在身子虛弱,用不著這么莊重,簡單一些。”
歡菊抿著嘴偷笑,“那可不行,咱們公子要和姑娘一起用早膳,姑娘必然得要裝扮一些菜肴好看。”
穆梳雨只覺得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什么裝扮?
什么收拾?
自古以來就是女為悅己者容,她又不喜歡李軼,干什么要打扮?
她將歡菊的手剝開,將頭上的發釵和流蘇取下來,將挽好的發髻拿下來,簡簡單單的挽好,十分的樸素。
“就這樣!”
歡菊也不好說,只淡淡的說了句,“姑娘不用裝扮,也是極其的漂亮的。”
穆梳雨沒有回答,被她攙扶出去,坐在桌子上,也不好李軼說話,手拿著筷子吃著眼前的東西,也不挑食。
李軼同樣也沒有說話。
反倒是很享受這樣的吃飯。
雖然穆梳雨現在心里還有不愿意的,可誰又能真正磨得過時間呢?
時間一長,秦衍在她心里也就沒有什么重量了。
等用了早飯,李軼便去上早朝。
穆梳雨也回去躺著,各不耽誤。
等她快要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中感覺道有人在盯著自己看。
這樣的感覺,讓她毛骨悚然,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等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章漂亮的臉,那姑娘就半蹲在自己的榻前,雙手撐著下巴,笑著在看著自己。
穆梳雨想要起身,被她按住了肩膀。
“大夫說過,你現在不方便動,你要好好躺著。”
“我沒事。”
那姑娘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微微蹙眉,“你肚子里還有小寶寶,師范要緊的,你放心,等你生下寶寶,我也會對寶寶好的。”
穆梳雨直接問道;“你是誰?”
“我叫姜蕎,咱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姜蕎見穆梳雨這么熱心的和自己說話,心中也逐漸放下戒備。
“姜國的公主?”
“你知道我?”
姜蕎聽見穆梳雨這樣說,直接坐在床榻上,抓住穆梳雨的手,“我是姜國的公主,你放心我不會欺負你的,你長的這樣好看,我也不會忍心欺負你的。”
“公主長的也很美。”
“所以你意思是不討厭我了?”
穆梳雨狐疑道,這分明就是一個十分單純的人,又怎能夠讓人討厭起來?
便搖了搖頭,道:“公主很討人喜歡。”
“我可擔心你醒來的時候會不喜歡我,現在好了,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咱們一家人也會好好在一起。”
穆梳雨蹙著眉頭問道:“什么一家人?”
“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啊。”姜蕎不知道穆梳雨為什么會這樣問道。
難道是她說的不清楚,一家人就是要相互挾持的,要永遠在一起的。
“我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那就是我說的不清楚,是這樣的,一家人的意思是,咱們是好姐妹,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喜歡的男人,也是我喜歡的男人,我知道李軼喜歡你,可是沒有關系,咱們只要永遠在一起就成,和和睦睦的,幸福的過完這一聲。”
“可我不喜歡李軼!”
穆梳雨剛剛說出這句話,話音剛剛落地,身上便感覺到一陣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