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
穆巧巧剛剛看過去,便見穆恒像是沒有看到他們一樣,朝著走廊那處走遠了。
“咦,這大哥哥今天也是奇怪,怎么見了我們反倒是貓見到了老鼠一般?”
穆梳雨只當是他一夜在外面消化自己的話,也就沒有其他的說辭。
“他看著剛在外面匆匆回來,衣服還是昨個兒的,我見過!
穆巧巧見穆梳雨臉上的幾絲惆悵,忍不住張口問道:“大姐姐身體不舒服么,怎么臉色看上去這樣差!
“沒有,最近怎么沒聽見穆佳曦和穆依嫻的消息?”
“二姐姐已經好長時間不出門了,一直將自己堵在房間里,成天盜挖不出來見人,至于三姐姐最近好像是經常出門,具體是要到哪里去,這個我也就不知道了!
“真是奇怪了,穆依嫻不出門?”
柳絮忙在旁邊碎道:“豈止是不出門,就是尋常家里的丫鬟和婆子都見不到二小姐的面,咱們這位二小姐莫不非把自己憋壞了?”
“柳絮,需要胡言亂語!”
柳絮扁著嘴巴,小聲辯解道,“柳絮說的句句都是實話,現如今下人們誰不敢議論二小姐?”
“二姐姐說到底是主子,不能與尋常丫鬟一樣,你是大姐姐身邊的人,自認不能落人口舌!
被穆巧巧這么說著,柳絮半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可一說到關乎與穆梳雨身上,柳絮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即使在怎么好說,也不能拿穆梳雨的事情來開玩笑。
原本穆梳雨是要出門的,現如今出門的念頭沒有了,也只好打消。
在家里足足過了好幾日,這才被穆巧巧拽著上街透透氣。
其實穆梳雨不想要出門。
這個京城就這么大小,她怕遇到故人。
等到了街上,她也戴著帷帽。
女孩子上街,無非就是漂亮的首飾。
她們買好了首飾,也基本上就到了晌午,剛走進茶樓里,就聽里面有人在議論。
“你們聽說了沒有,玉蘭郡主和穆家大公子的事兒?”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炸彈,剛剛落下,便掀起驚濤駭浪。
“什么什么,你具體說說,這兩個人怎么又說到一起了?”
“要我說啊,這兩個人準有戲,無風不起浪啊。”
“就是的,單單是聽說玉蘭郡主和穆家大公子,并沒有聽說玉蘭郡主和其他人,可見事情非同一般!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全部都說了起來。
柳絮剛要沖過去為穆恒辯解,被身邊的玉清給拽住了。
“柳絮姐姐,你得改改你著急上頭的脾氣了,你瞧著,小姐們還沒有說話,你要是過去和他們一群人辯解,降低也只有小姐的身份,何況,這件事情還是關乎大少爺,越是辯解,他們反倒是越是覺得蹊蹺!
“一張張噴糞的嘴,在這里胡說八道,我哈不能去制止,氣死我了,我不要在屋子里,我要出去!”
柳絮不顧玉清的阻攔,朝著外面跑了出去。
穆梳雨看著柳絮的背影,搖了搖頭,“還真是個小孩子心性,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啊!”
“柳絮就是這個性子,姐姐,你覺得這件事情怎么說?”
穆梳雨湊上前,對著穆巧巧笑了笑,“咱們還是聽一聽旁人如何說!”
屋子里一鬧哄,那群人說話反倒是大聲起來。
“你們還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你快別賣乖子了,我給你幾個銅板,你就當說書說給我們聽一聽,讓我們也樂呵樂呵!
一群人都在等著,就是旁邊沒有言語的人,也全部朝著這面看過來。
那個人摸著嘴角上瞧著的八字胡,一腳踩在凳子上,將眼前的一大碗茶水一飲而盡,雙手抱拳作揖,“朋友們,這些話我也是聽來的,你們給我做個見證哈!
穆梳雨覺得眼前的人看著膽子大,實際上也就是個怕事的。
玉蘭郡主是何等人物,要是被知道,他也逃脫不了干系。
“諸位,我是聽從我一個朋友說起來的,說這玉蘭郡主和穆家大少爺不清不楚啊。”
下面的人反倒是笑了,“老伙計,人家兩個人不清不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挑重點的說,不然以后誰還愿意聽你說書啊!
“是這樣,那天,有人看到玉蘭郡主和穆家大少爺一起在一個房間里走出來,一前一后。”
周圍沒有了聲音,安靜的掉在地上一根針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關鍵是有人看到玉蘭郡主跟著穆家少爺進了房間,之后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此花當真?”
另一個人顯然不敢相信。
“我說的能有假話?我還要積德,從不敢說假話!”
穆梳雨端著眼前茶盞,用手指細細摩擦著上面的紋路,腦子里轉著飛快,按著剛才那人的說辭,加上穆梳雨那天早上撞見穆恒的事情。
這件事情并不是無跡可尋!
“呸,這玉蘭郡主也不是個良家女人,竟然這般不知好歹!”
“是啊,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會是像她那般。”
“我看啊,這玉蘭郡主見十三爺沒有了希望,這才轉身投入穆家公子的懷抱吧,那穆家少爺我遠遠的看過一眼,長得可好呢!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全部都在說著玉蘭郡主的不是。
穆巧巧臉上保持一貫的冷靜沉著,輕聲湊到穆梳雨跟前,用帕子捂住唇角問道:“依照大姐姐看呢,這件事情當怎么說?”
“呵,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有了錯事就是女人的錯,為什么男人就沒有錯!”
穆梳雨說出話的聲音有些大,不僅穆巧巧聽的清清楚楚,就是旁邊的那群人也聽的清楚。
他們只當這是哪家的富貴小姐,并沒有多責怪的意思,反倒是旁邊的一位婦人望過來道:“這位小姐,你不知道,這位玉蘭郡主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再者,事情都做出來了,還不能被人說說了?”
“大娘,為什么非是女子的錯?”
這位大嬸咦了一聲,語氣也依舊是強硬,“她如果沒有那意思,人家穆家少爺會逼她不成?”
穆梳雨冷哼,卻不再言語。
那天在府內,李玉蘭顯然被自己說通,她不是那不愛惜自己的人,這件事情必有隱情,這群人單單看著的是表象,卻像是秦衍看到一般。
難不成,女子,就真的是沒有絲毫地位可言?
“這位小姐可有所不知啊,玉蘭郡主的鈴聲不太好,她以前喜歡十三爺都近乎瘋魔,想必也做出那樣的事情,瞧瞧十三爺也是一種風.流味十足的公子哥,滋滋滋,兩人沒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十三爺時常流連煙花之地,現在說要娶穆家四小姐,這一個小小庶女,能讓風.流公子哥從良,還真是令人想不到!
穆梳雨站起身子,冷笑著問剛才說話的人,聲音凄冷,“敢問這位大神,你是親眼見到過了?”
“我……我自然是聽說的。”
“那泥就不是親眼見到的了,都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既然你們要說話,那就拿出證據出來,否則,公然說起王爺和郡主的壞話,是要吃官司的。”
“你這個小丫頭,這里有你什么事情,你盡管喝你的茶水,不想聽就不用聽就是了。”大嬸也是急紅了眼睛,說出來的話,也是帶著幾分脾氣、
穆梳雨勾唇反擊,“為什么我就管不了?”
旁邊有人認出來穆梳雨和穆巧巧的身份,不斷的給大嬸遞顏色,這位大嬸只想著生氣,并沒有注意到旁人在拉扯著自己。
她往前一步,嗓門也大出了幾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你懂什么,你又是未出閣的姑娘,在這里聽這些話,你是羞不羞!”
“你們正大光明的說,我為什么就不能正大光明的挺,耳朵長來是做什么的,還不是聽人說話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既然心里有鬼,那就不要說話就是了,省著被我這樣的有心人聽去!”
“我說的是事實,我有什么可怕的!”
旁邊的八字胡被人提醒,已經趁著人群跑遠了,他可是得罪不起的人,這件事情總歸是他先挑的頭。
雖然現在吵鬧起來并不是怪他,可追溯到底,他就是根源。
心里那個悔恨啊。
“什么錯事都推到女人的頭上,難不成你也忘記自己是個女人不成了?大家生而為人,眾生平等,偏偏你非要將自己低人一等,敢問一句,你講自己處于什么樣的地位,將女人處于什么樣的地位,你口口聲說是玉蘭郡主的錯事,你有證據么!”
大嬸被說的瞠目結舌,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諸位,若是沒有證據的事情,大家還是不要聽了,這就是誹謗,大家是明白做女人的難處的,為什么還要給玉蘭郡主身上抹黑,難不成她這輩子嫁不到好人家,大家才會開心么,我們大家都是人,不是神,這樣的話,放在自己女兒身上,也就知道是怎樣的一番滋味了!
眾人被這句話說的連連點頭。
甚至開始斥責起來剛才說話的那些人。
他們也連連點頭,大嬸就算是想要說什么,也能有人立刻站出來撐腰。
‘砰’的一聲。
一個東西直接在外面摔了進來。
同樣進來的還有一抹俏麗的身影,手上拿著軟鞭,柳眉倒豎,一腳踩在那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