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賤人！”
白氏臉上很難看，眸底的怒火都要溢出來。
她見穆佳曦剛要抬起頭來，又朝著另一面又打了個巴掌。
這次，比起剛才還要響亮。
“誰給你的膽子，你竟然敢這樣做！”
穆佳曦被這這兩巴掌打的有些懵，大腦遲鈍，什么都想不起來。
耳朵里嗡嗡的響著，現在的她，甚至還不如一個丫鬟。
“你還敢瞪我，你這個小賤人，如今翅膀硬了，不服管教了，我還就告訴你，雖然我被老爺削去一般的掌家權利，現在也還是半個當家主人，說，你怎么勾結上她們的。”
穆依嫻款款的走過來，拽著白氏發麻的手臂，“娘，你這是做什么，如今三妹妹有了新的靠山，自然是不會和我們一樣，只不過啊，這新的靠山把四妹妹的名字劃在主母的名下，并沒有把三妹妹的名字劃過去。”
白氏冷笑，“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人家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白氏繼續道：“你還別說，說道這個我更加生氣，原本老爺是想要寫的名字，現在反倒是便宜了四房。”
她蹙著眉頭，神色難以掩蓋著一抹嫌棄，“你是沒有見到你爹那高興的樣子，唉，快別說了，說起來就生氣，全都是這個小賤人害的！”
穆依嫻余光看到穆佳曦還怵在那里，走過去了，臉色也冷下來，“三妹妹，我平日里帶你不薄，你怎么能說翻臉就翻臉，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到這個時候，眼前的穆依嫻還一口質問，言語中，都是自己的過錯。
穆佳曦心里嘀咕，平日裝白蓮花還裝不夠，她背的黑鍋還少么？
“你說話！”白氏用手指使勁戳著她的額頭，似乎要戳出一個窟窿出來。
穆佳曦回道：“是穆巧巧給我的琴曲，我就拿去練了。”
“那你為什么不給嫻兒。”白氏聽到這句頗為得意的話，怨氣已經不是一點半點了。
“我為什么要給？”穆佳曦冷笑，冷冷的眸子看著穆依嫻，“為什么我就不能去練，咱們同為庶女，憑什么你就可以，我就不行！”
“嫻兒和你不一樣！”白氏直接喝道，“我女兒將來是要嫁給王公貴族的人，也是你這種賤人堆里出來的比得了的？”
“那她現在還不是我這個賤人一樣，同樣是個庶女！”
穆佳曦憋屈的太長時間，今天她是想著，但凡白氏和穆依嫻的態度好一些，她就不會和她真正的撕開臉皮，大不了多說幾句好話。
可她們實在是欺人太甚！
穆佳曦在府內這些年，娘親讓她忍著些，穆依嫻打壓著她，穆梳雨也是瞧不起她，穆佳曦真是受夠了。
白氏用手顫抖著的指著穆佳曦，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搶過小廝手中木碗粗的木棍，直接打在穆佳曦的身上。
“給我跪下！”
穆佳曦死死咬住唇瓣，就是不肯下跪。
“好，你不下跪是不是，來人，去請薛氏過來！”
薛氏是穆佳曦的娘親。
“今個兒我是教不了你，我讓薛氏過來！”
穆依嫻安撫著白氏，讓她坐下來，給她倒上一杯嶄新的茶水，“娘，你和她置什么氣，氣壞了身子還不是您受罪，把手中的權利拱手讓給他人？”
“還是嫻兒說的對，我不能氣。”
原本就是被奪回去一半的權利，萬一她的病倒，豈不是又便宜了四房？
母女兩個人又說了些許話，不一會就看到小廝領著一臉著急的薛氏走進了門。
薛氏剛進來，眼珠子就在穆佳曦身上掃來掃去，最后收斂起臉上的表情，勾起一抹討好般的笑意朝著白氏走去。
“姐姐這是怎么了，怎地我家曦兒臉上有兩道紅印子？”
“我打的！”
這一聲鏗鏘有力，原本薛氏想要為穆佳曦討個公道，也瞬間被堵住了口。
“喲，曦兒是怎么惹您生氣了？”
穆依嫻坐在旁邊嗑著瓜子，忍不住刺道：“薛姨娘這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裝的可真是像。”
薛氏忙拿著手去輕拍穆依嫻的肩膀，被她給躲開，手反而撲了個空。
“二小姐說的這話，可不是平白無故的冤枉我了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等我去問問。”
穆依嫻抖著手上的瓜子皮，細聲細語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無非就是三妹妹對我和我娘存了二心，我們平日里待你們母女兩個人并不薄，現在自然是要討個公道。”
“那可不，姐姐對我們家曦兒都是照顧有加，想必曦兒心里也是感激的。”薛氏眼珠子圓溜溜的轉著，不斷的對穆佳曦使眼色。
平日里挺管用的，唯獨今天，穆佳曦反倒是無視她。
穆依嫻看著薛氏的小動作，倏地笑出聲音來，“姨娘，你也不用眼角抽風了般給三妹妹使眼色，你看人家，也根本就不會領你的情。”
“二小姐，曦兒短短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她也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你們打小一起長大，自然是姐們情深，看的比我們老一輩的人清楚多了。”
論說話，薛氏還是有幾把刷子的，嘴皮子是相當利索。
“我自然是顧念著姐妹情深，可就不知道三妹妹是不是也這和我一樣！”
薛氏將怵在旁邊的穆佳曦拽上前，一臉諂媚，“必須的必須的，咱們什么樣的關系，可不能被人挑唆了。”
她擰了一把穆佳曦胳膊上的肉，小聲提醒道：“說話啊你！”
穆佳曦還是不說話。
“真是氣死我了。”薛氏連連在穆佳曦胳膊上擰了好幾下這才作罷，回頭繼續對著穆依嫻母女笑道：“二小姐，您瞧，我家曦兒從小到大就沒有挨過打，現在都被打蒙了，我帶回去好好教導一番，再染再來給二小姐和姐姐賠個不是，你們說這樣好不好？”
白氏剛要說好，就被一旁的穆依嫻給攔住了。
“不好，既然我身為三妹妹的姐姐，那就有權利教育她一番。”
薛氏臉上也有些為難，可白氏也在旁邊附和。
“怎么個教育法？”薛氏現在有些笑不出來，心里暗暗為自己的女兒捏了一把汗。
這個穆依嫻平常是個不好惹的主子，以前穆梳雨不在家的時候還好說一些，現在穆梳雨回來，搶走她嫡女的威風，自然只能拿著曦兒出氣。
穆依嫻坐在凳子上，犀利的眸光直視這樣跟前人，“給我下跪！”
不僅是薛氏和穆佳曦，就是白氏也是一驚。
白氏暗中提醒穆依嫻，“這樣會不會有些……”
“不然的話，以后薛姨娘與我娘關系破裂，我與三妹妹也老死不相往來，你們自己選擇吧。”
這是明擺的在逼迫穆佳曦。
薛氏左思右想，索性把手一揮，把一張老臉給豁出去。
“二小姐，既然我是曦兒的生母，她的錯就是我的錯，我代替我家曦兒給你下跪，您啊，就饒了她這一次，咱們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好。”
說吧，薛氏雙腿一彎，‘砰’的一聲，跪在冰涼的石板上。
穆佳曦去扶著薛氏，皺眉道：“娘，你這是做什么，你起來，我們不跪！”
娘親怎么可以隨便給人下跪，她是這個相府的姨娘，與白氏處于平等的地位。
薛氏一把涂開穆佳曦的手，“你這個孩子，你不要添亂。”
她在地上給穆依嫻磕頭，接連磕了三個。
“二小姐，這次是我家曦兒的不是，你這會氣總該是消了吧。”
就在大家以為所有事情都已經過去，穆依嫻的氣也完全消了時，此刻的穆依嫻才徐徐的抬起眼皮，看著薛氏跪在自己面前，面色有些驚訝，“喲，薛姨娘，你這是要做什么，你一個長輩怎么可以隨便跪我這個晚輩。”
穆依嫻身子往前探，眼珠子故意朝著穆佳曦看去，“不過，姨娘跪不管用，得讓三妹妹自己親自下跪！”
“穆依嫻你……”
“曦兒，住口！”薛氏喝道。
她自己站起身子，攏了攏耳邊的鬢發，對著白氏和穆依嫻柔柔一笑。
回過頭來看穆佳曦，臉上多了一份探究和篤定。
“曦兒，聽話，給你二姐姐跪下。”
“娘……”
穆佳曦不敢相信這句話會出自自己娘親的口中，整個人如同玩偶，被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女兒不想下跪，也不能下跪！”穆佳曦梗著脖子，就是不松口半分。
她一旦下跪，腰桿注定了比人家矮半分，她做不到。
“讓你跪就跪下，哪里這么多廢話！”
薛氏拎著穆佳曦的胳膊，按著她的肩膀就讓她跪下。
穆佳曦還是不從，索性站的更直了幾分。
白氏一般都是聽從自己的女兒，看到這幅樣子，在旁邊也只是說著風涼話。
“看來我們三小姐并不想要和我們嫻兒和好，不如，我們就算了，也別為難孩子了。”
薛氏沒有吭聲，看到地上的碗口粗的木棍，她彎腰拾起來。
沒有去看穆佳曦臉上的表情，更沒有說一句軟話。
拿著木棍直接打在穆佳曦的膝蓋上。
“給我跪下，跪下，跪下啊！”
薛氏砰砰砰打了很多下，手臂都在發酸。
心也都碎掉了！
她沒有法子，只能委屈曦兒。